《華爾街日報》:遷往伊利諾伊州的得州人——犰狳
Joe Barrett
伊利諾伊州卡本代爾——自今年早春以來,朱迪·卡弗和丈夫就發現自家草坪和覆土區域出現小洞,一直不確定是鹿還是花栗鼠在這個大學城外的小湖畔林地裏刨挖。
直到本月某個傍晚,他們出門時在前門灌木叢中瞥見一個身影。那是一隻"約十磅麪粉袋大小"的生物,她描述道,尖耳朵、帶稜紋的棕色甲殼配着長尾巴。
67歲的卡弗立刻認出這是隻犰狳。
“相信我,見到實物你絕不會認錯,“她説。在這位女士眼中,這個生物對他們的恐懼恰如他們對它的好奇。當丈夫用手電照射時,它僵在原地——腦袋藏在灌木裏。“它大概以為我們看不見,其實全身都暴露無遺。”
這些負鼠大小的生物視力極差,外形介於食蟻獸和巨型馬鈴薯甲蟲之間。數十年來它們從德克薩斯州向北蔓延,近年更在林肯的故鄉(伊利諾伊州)安家落户,刨壞庭院、引發路人困惑,公路上隨處可見它們的屍體。
在該州南部地區,犰狳已氾濫成災。
“要多少有多少?“57歲的傑夫·霍爾斯豪瑟反問。這位熱衷狩獵的暖通工人住在該州西南角的安娜小城。他透露夜間用熱成像儀在農田獵殺土狼時,曾一晚上見過多達十隻犰狳。最近數月他在自家院子就射殺了五隻。“簡直無處不在。”
最近,在更北部的威爾縣也發現了它們的蹤跡,那裏距離芝加哥以北五小時車程,冬季通常更為嚴寒。科學家表示,這證明了犰狳的適應能力以及氣候變暖的影響。
朱迪·卡弗目睹的一隻犰狳。圖片來源:朱迪·卡弗一個關鍵問題是:這種腿短殼厚的小型動物是如何橫渡水流湍急、船隻往來頻繁且漂浮物眾多的密西西比河(向西)或俄亥俄河(向南)的。
“目前尚不清楚原因,“南伊利諾伊大學卡本代爾分校動物學副教授阿古斯丁·希門尼斯表示。他稱犰狳的游泳能力出人意料地強,並指出由於每顆犰狳卵會分裂成四個完全相同的胚胎,即使只有少數個體成功渡河也能快速繁殖。
也有人推測它們可能在夜間通過橋樑,或是搭乘火車車廂或皮卡車遷徙。伊利諾伊州自然資源部野生動物多樣性項目主管斯坦·麥卡塔加特表示:“存在大量關於各種可能性的推測和零星報告。”
研究犰狳攜帶寄生蟲的希門尼斯介紹,犰狳約在1850年從墨西哥進入德克薩斯州,此後逐漸向北擴張領地。這種動物用長鼻嗅探地表下的幼蟲和其他昆蟲為食。(他補充説,犰狳是少數攜帶麻風桿菌的動物之一,不過在伊利諾伊州檢測的犰狳尚未發現攜帶者。)
他説,哺乳動物不適合寒冷氣候,毛髮稀少,自然體温低,儲存脂肪量少。隨着它們繼續向伊利諾伊州中部及更遠地區擴張,這標誌着那些地方正在變暖的最新跡象。
南伊利諾伊大學動物學副教授阿古斯丁·希門尼斯。圖片來源:喬·巴雷特/華爾街日報40歲的環境可持續發展工作者卡倫·肖韋克表示,她在卡本代爾長大時從未見過犰狳,但近年來見過許多死去的犰狳。二月一個温暖的日子,她正在吃零食,從廚房窗户望出去時,第一次看到了一隻活犰狳。她抓起手機跑出去拍照。
“它不介意我靠近,只是不停地用鼻子拱地挖掘,”她説。
肖韋克女士跑回屋裏與朋友分享視頻,對這些新來者感到困惑。“我不確定是否該用‘可愛’來形容它們,”她説,“它們看起來非常怪異。我的意思是,它們有非常奇怪的鼻子和那種堅韌、鱗片狀、像龜殼一樣的皮膚。對我來説,這更有趣和奇怪。”
卡弗女士和她的丈夫第一次發現犰狳後,開始看到更多由它們造成的破壞。她説,有一天晚上,它在院子裏挖了大約50個小洞。
第二次見到這隻犰狳時,她丈夫一靠近,它就被嚇到了,她説。“它稍微跳了一下,發出’嗚!‘的聲音,然後跑得相當快”,逃進了樹林。
卡弗女士是個動物的人,經常餵食一隻來她後門的烏龜。她説她很享受與犰狳的相遇,儘管她丈夫對清理院子裏的小坑有點厭倦了。
她説,幾年前搬到德克薩斯州的一個朋友告訴她,她經常聽到鄰居們在院子裏射殺犰狳的槍聲。“我當時想,‘為什麼要射殺犰狳?‘現在看到它們挖的那麼多洞,我也不太驚訝了,“卡弗女士説。
伊利諾伊州卡本代爾的朱迪·卡弗指着她草坪上的損壞。照片:喬·巴雷特/華爾街日報卡弗女士街對面的鄰居卡麗·尤爾斯幾周前遛狗時在院子裏看到一隻犰狳。“我想我們把它嚇到了這邊,它就這樣沿着這排灌木叢慢慢走,“58歲的簿記員尤爾斯女士比劃着説。
她説,除非情況變得非常糟糕,否則她不打算叫滅蟲人員。尤爾斯女士説,一個認真的園藝愛好者朋友曾請人移走了一隻。“兔子、花栗鼠和犰狳都是花園的敵人,“她説。“如果犰狳能吃花栗鼠,我想大家都會喜歡它們。”
寫信給喬·巴雷特,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9月28日印刷版,標題為《移居伊利諾伊州的德克薩斯人:犰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