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紐森終於找到了一項他不喜歡的增税——《華爾街日報》

加州州長加文·紐森正在為2024年競選總統鋪路。這或許能解釋他為何反對第30號提案——這項11月的投票提案旨在將加州本已高達13.3%的懲罰性最高所得税率進一步提高，以補貼電動汽車。

“第30號提案是特洛伊木馬，它將企業福利置於全州財政健康之上，“紐森在電視廣告中表示。不，他並非在通往白宮之途突獲神啓。他的反對態度似乎更多與提案反對者的身份（加州教師協會和富裕的自由派捐贈者）有關，而非增税對本州造成的損害。

該提案几乎完全由總部位於舊金山的網約車公司Lyft資助，該公司已投入4500萬美元支持。Lyft的介入需要一些解釋，儘管這並不完全合理。

民主黨人在2018年立法要求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CARB）制定計劃，推動Lyft和Uber等網約車服務車隊電動化。該法律並未為這些公司設定明確的電動汽車目標。

2020年夏季，在與工會的投票鬥爭中，Lyft和Uber試圖通過承諾到2030年在全國範圍內全面過渡到電動汽車來贏得自由派的支持。由於司機擁有自己的車輛，他們具體如何實現這一目標尚不明確。大多數司機並非全職工作，收入也不足以購買電動車。這些公司可能不得不強制要求其以兼職和低收入為主的司機將汽油車更換為更昂貴的電動車——否則就將他們踢出平台。後者將增加乘客等待時間和車費，導致使用其服務的客户減少。

他們的公告適得其反。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CARB）在2021年5月規定，到2030年，網約車行駛里程中電動車佔比需從約2%提升至90%。Lyft抱怨該規定"可能在經濟上損害中低收入司機利益”，並要求政府提供更多補貼以幫助公司合規。購買電動車獲得的1.2萬美元聯邦和州級補貼遠遠不夠。

由於擁有外賣配送業務，優步的資產負債表更穩健，業務更多元化。因此它或許能為司機提供額外電動車補貼。但對司機流失率高、資金快速流失的Lyft而言，這項強制規定可能在其最核心的區域市場引發業務死亡螺旋。

於是Lyft發起公投運動向富人徵税。第30號提案擬將加州200萬美元以上收入者的最高所得税率從13.3%提高到15.05%（全美最高）。每年35億至50億美元新增收入中，約80%將用於資助低收入司機購買電動車和充電設施，其餘20%用於野火防治——後者旨在爭取更廣泛公眾支持。

Lyft曾協助激進監管機構將公司挾為人質，如今又把槍口對準本州富豪。弔詭的是，30號提案未必能讓Lyft顯著受益。即便補貼加碼，也不太可能促使兼職司機在燃油車報廢前提前更換。

30號提案的主要受益者將是汽車製造商——其中許多正苦於難以滿足該州激進的電動車政策。因此Lyft很可能在為通用汽車打掩護，這家網約車公司的早期投資者一直被傳有意收購它。

汽車製造商獲得的企業福利或許能解釋為何該州商會在這次投票戰中退居次席。反對第30號提案的1370萬美元資金大部分來自加州富豪，包括許多紐瑟姆的捐贈者，如網飛CEO裏德·黑斯廷斯、Zynga創始人馬克·平卡斯以及Pisces Inc.董事總經理羅伯特·費希爾。

另一支主要力量是加州教師協會，他們對第30號提案產生的收入不會流向學校感到憤怒。該協會可能也意識到，增税可能會嚇跑富裕納税人——加州學校資金正依賴這些羣體。加州0.5%的最高收入納税人繳納了該州約40%的所得税。

斯坦福大學經濟學家今年的一項研究發現，2012年對高收入者加徵所得税促使許多人逃離加州或改變行為方式以減少所得税繳納。因此，加税政策實施前三年帶來的收入比預期少55.6%。值得注意的是，收入超過200萬美元的納税人外流比例最高——這些人正是第30號提案的主要打擊對象。教師工會不僅無法從該提案中獲益，還可能因此遭受損失。

教師工會是民主黨最強大的特殊利益集團，紐瑟姆心知肚明。若他希望在2024年贏得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就必須爭取該工會的支持。因此他才會為反對陣營拍攝廣告。伯克利IGS10月4日民調顯示，49%的可能選民支持第30號提案，37%表示反對。

或許紐森州長在佛羅里達、得克薩斯等零所得税州投放競選廣告吹捧加州文化進步主義的一個原因是——他的金主羣體中許多富裕自由派人士已遷往這些地區。若30號提案獲得通過，他將不得不耗費大量時間在外州籌款，最終可能只需按兼職居民身份報税。

10月7日，加州州長加文·紐森在薩克拉門託接受記者採訪。圖片來源：Rich Pedroncelli/美聯社刊發於2022年10月10日印刷版面，標題為《加文·紐森遇到他不喜歡的增税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