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為你，而非SEC——《華爾街日報》

政府虛偽的一面在近期展露無遺——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以違反聯邦記錄保存規定為由，對16家華爾街公司處以逾11億美元罰款。這些公司"員工長期使用個人設備上的短信應用程序溝通業務事宜"，但僱主卻未對"絕大部分此類非官方渠道通訊"進行正式存檔。

SEC稱這種行為在"多項"案件中"很可能導致"該機構無法獲取這些信息。執法部門主任古比爾·格魯瓦爾宣稱，此次處罰"凸顯了記錄保存規定的神聖性"。

但根據我參與的六起涉及向SEC等聯邦機構調取記錄的在審訴訟案件，政治任命官員和其他聯邦監管者長期存在相同行為。得益於《信息自由法》《聯邦記錄法》等法律，監管機構同樣受制於類似銀行與交易商的記錄保存要求。我的信息自由法案客户所調取的"非郵件電子通訊"，正是SEC所指的短信、Signal或WhatsApp加密信息，乃至Teams和Zoom聊天記錄等非郵件平台訊息。

從經手的案件來看，拜登政府白宮、SEC和聯邦能源監管委員會官員廣泛使用聊天軟件，某種程度上替代了政府郵箱。大量證據表明，除非申請者明確要求，這些通訊記錄通常不會在常規信函調閲中被檢索。使用私人手機和加密應用的情況同樣如此——若未在申請中特別列明，往往會被漏查。

如果情況真如表面所見這般糟糕，這將是一個嚴重問題。正如最高法院經常指出的，《信息自由法》賦予美國公民"瞭解’政府所作所為’“的權利。機構記錄保存不完善，阻礙了《信息自由法》請求者、國會甚至受監管方在被政府針對時進行自我辯護的能力。

根據電話賬單、從聯邦能源管理委員會官員私人及工作手機獲取的短信以及其他記錄顯示，在拜登總統任期內，聯邦能源管理委員會官員似乎使用私人手機短信處理公務。有些人似乎僅通過私人手機短信處理公務。根據其應我客户要求向聯邦能源管理委員會提交的短信記錄，這似乎包括主席理查德·格利克。根據相同短信記錄，聯邦能源管理委員會任命官員甚至白宮官員都會通過格利克的私人設備與其短信溝通。

這充分説明了現任官員對公務通信保管的漫不經心態度。使用個人電子郵件、通訊應用或手機發送信息通常意味着內容不會被官方機構掌握——除非官員將所有此類信息轉發給其機構存檔（這與我在《信息自由法》事務中的經驗相悖）。這種做法很可能使這些通信內容免於被披露給《信息自由法》請求者甚至國會，除非官員使用私人設備或賬户處理公務通信的情況被公開。屆時請求者才會知道要專門索要這些內容。我的客户們只是通過堅持不懈地利用《信息自由法》和公開領域信息進行挖掘，才發現政府官員之間存在使用WhatsApp、Signal和私人手機短信的情況。

聯邦能源管理委員會（FERC）和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同樣以"必須遵從白宮決定哪些信息可公開"為由，拒絕向我的客户提供短信和聊天記錄。這種情況尤為蹊蹺，因為這些機構本是獨立委員會，理論上白宮不應在其決策中扮演正式角色。

兩家機構還拒絕提供數百條官員自認在Teams或Zoom會議中發送的"聊天"通信，理由是會議由外部團體（白宮或環保組織）主持。監管機構聲稱，由於通信控制權在他人手中，他們無法提供這些記錄。這充分暴露了這些機構對 transparency 義務的漠視——通信是否屬於機構記錄應取決於是否由官員收發，而非Zoom會議的主辦方。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種背景下，大量政府官員與同僚使用同一款加密通訊應用的個人賬户。通過公開渠道不難查獲官員的個人郵箱和手機號（後者能顯示其是否擁有Signal或WhatsApp賬户）。據我所知，拜登政府至少有兩名"氣候"官員、四名現任SEC委員和一名剛離任的SEC專員擁有Signal賬户。FERC委員則更青睞WhatsApp——至少五人使用。至少格里克先生似乎沒有Signal或WhatsApp賬户。

這些可能只是巧合，官員們或許從未發送過與工作相關的個人加密信息。鑑於他們在應用程序選擇上的共性，以及白宮和這些機構對檔案管理法律的明顯漠視，我們試圖瞭解更多。雖然可以通過電話賬單和其他證據拼湊出政府官員常規短信活動的圖景，但使用Signal或WhatsApp不僅使官員成為這些記錄的唯一保管者，還暗示了他們有意保持這種狀態。畢竟，除非官員們不厭其煩地打印並提交紙質副本，否則按照法律要求將Signal消息轉發給官員所在機構——就違背了選擇加密應用程序的初衷。這樣一來，信息就不再安全。

2012年，我揭露奧巴馬政府環境保護署署長麗莎·傑克遜使用虛假身份“理查德·温莎”的電子郵件進行與環保署相關的通信，這是一個開創性的發現。訴訟還揭示她使用另一個非官方賬户處理工作。但自那以後，在追究政府官員責任方面做得還不夠。拜登政府的官員似乎廣泛使用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所稱的“非電子郵件電子通信”進行工作，卻沒有保留官方記錄。然而，與華爾街公司相比，聯邦僱員似乎不太可能因濫用這些媒介而面臨嚴重後果。

根據我的觀察，是時候進行清算了。國會和法院都扮演着重要的監督角色。現在是我們監督監管者的時候了。投資者有權利，納税人也有。

霍納先生是華盛頓的一名律師。

2021年5月12日，華盛頓證券交易委員會總部大樓上的機構徽章。圖片來源：安德魯·凱利/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