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的赦免大麻令不會釋放任何囚犯——《華爾街日報》
Jason L. Riley
即便是那些對拜登總統赦免數千名因持有大麻而被聯邦法律判罪的人表示同情的民主黨人,也可能質疑他選擇這一時機的考量。
全美各地的共和黨候選人已將犯罪問題作為今年中期選舉的核心議題,而拜登的赦免令可能無意中助長共和黨宣揚民主黨人縱容罪犯的論調。
然而對白宮而言,更重要的考量是民主黨需要推動的敍事:禁毒戰爭導致大規模監禁,其中黑人比例過高,因此具有種族主義性質。白宮宣佈赦免後,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NAACP)官員告訴美國國家公共電台:“自1970年代以來,我們看到大麻政策被蓄意惡意設計來針對非裔美國人社區。“奧巴馬總統2015年也提出過類似主張:“過去幾十年,我們監禁了比以往更多的非暴力毒品犯罪者,刑期也更長。這才是我國監獄人口居高不下的真正原因。”
民權活動人士在講述這段歷史時,常常刻意忽略半個世紀前黑人社區領袖和黑人媒體在推動更嚴厲毒品立法中扮演的角色,也避而不談黑人議員在制定毒品犯罪量刑差異法案中的關鍵作用。1980至1990年代國會相關立法鬥爭由哈萊姆區眾議員查爾斯·蘭格爾、布魯克林眾議員梅傑·歐文斯等黑人自由派民主黨人主導。國會黑人核心小組多數成員投票支持了對強效可卡因犯罪處以遠比粉末可卡因更嚴厲刑罰的法案。
無論你事後如何看待這種做法的明智性,聲稱最初的反毒品戰爭及隨後的升級是出於對黑人的種族敵意,這種説法是無稽之談。
有強烈的自由主義觀點認為,毒品戰爭就像過去的禁酒令一樣,總體上是失敗的,現在是時候減少損失了。鑑於目前的民意調查顯示,大多數美國人,包括約一半的共和黨選民,支持大麻非刑事化,白宮的聲明可能會引起兩黨人士的共鳴。但如果目標是解決大規模監禁和監獄系統中的種族不平衡問題,那麼關注毒品犯罪者是錯誤的方法。
就連拜登先生也不得不承認,沒有人因單純持有大麻而被關進聯邦監獄。他沒有説的是,即使在州監獄中——這些監獄關押着全國約90%的囚犯——因毒品犯罪而入獄的比例相對較小,而且幾乎所有人都是因販毒而非持有少量供個人使用的毒品而被定罪。耶魯大學法學教授、前哥倫比亞特區公設辯護人詹姆斯·福爾曼在他的著作《鎖住我們自己》中寫道:“作為我國監禁人口的比例,持有少量大麻的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美國,每一萬名被監禁的人中,只有六人是因為持有大麻而入獄。”
現實情況是,推動監禁率的是暴力犯罪,而非毒品犯罪。根據司法部的數據,截至2019年,約58%的州監獄囚犯是因暴力犯罪被判刑,15%是因財產犯罪,14%是因毒品犯罪,只有4%是因持有毒品。換句話説,毒品犯罪者不到暴力犯罪者的四分之一,超過85%的監獄人口是因非毒品犯罪而入獄。美國經常位居監獄人口最多的發達國家之首,但如果我們明天釋放所有因毒品犯罪而入獄的人,我們仍將位居榜首。
釋放毒品罪犯也不會對解決囚犯中的種族失衡問題有多大幫助,這種失衡主要源於黑人約佔美國人口的13%,但在因暴力犯罪被捕的人中卻佔約三分之一。只要暴力犯罪中的種族差距持續存在,監禁率中的種族差距也將持續存在。福特漢姆大學刑法教授約翰·普法夫在其著作《鎖入》中寫道:“如果所有因毒品犯罪服刑的人立即獲釋,監獄人口中的種族差異幾乎不會有任何改變。”而且,“似乎單靠縮減毒品戰爭規模,不太可能足以改變犯罪或執法模式,從而實現真正的變革。”
福爾曼先生和普法夫先生並非對大規模監禁和種族不平等問題漠不關心。這兩位學者的獨特之處在於,他們希望就推動這一現象的原因——同樣重要的是,哪些因素並非原因——進行誠實的辯論。這比拜登政府所做的要多得多。
更正
早期版本錯誤陳述了因暴力犯罪被捕者中黑人的比例,
照片:Getty Images/iStockphoto刊登於2022年10月12日印刷版,標題為《拜登的大麻赦免不會釋放任何一名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