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密歇根州共和黨人展示如何因墮胎議題失利

密歇根州選民可能即將通過一項將成為全美最寬鬆之一的墮胎法案。若果真如此，原因在於支持者的不誠實與反對者的疏忽共同作用。

羅訴韋德案的終結尚未在"狼獾之州"引發任何變化。一部1931年頒佈的法律——雖仍存於法典但因羅案判決無法執行——規定除挽救孕婦生命外禁止墮胎。州長格雷琴·惠特默與計劃生育協會均在四月份先發制人提起訴訟。兩家法院批准了禁止執行該法的禁令請求，州法官更於九月直接廢除了該法律。

與此同時，“全民生殖自由"組織發起州憲法修正案倡議並徵集簽名。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六月時歡呼：“這將成為其他各州的藍本”。

3號提案雖標榜恢復羅案判決，但條文實則走得更遠。修正案首條規定"每個人都享有生殖自由的基本權利”，包括"墮胎護理"。前密歇根州副檢察長約翰·伯施指出，“個人”（而非"女性"或"成年人"）的表述可能使要求未成年人墮胎需父母同意的法律失效。

支持者對此予以否認。“當羅訴韋德案仍是聯邦法律時，法院支持對未成年人墮胎能力的限制，“密歇根大學法學教授莉亞·利特曼在專欄文章中寫道，“3號提案恢復的正是羅案的保護機制，就這麼簡單。”

然而利特曼女士的解讀與提案文本相矛盾。提案明確指出，除非存在"通過限制性最小手段實現的重大國家利益”，否則墮胎權不可侵犯。這與1973年至1992年羅伊案時期適用的標準相同，直到1992年計劃生育聯盟訴凱西案將其改為"不當負擔"標準。

但3號提案重新制定了標準：只有當限制措施"僅出於保護就醫者健康的有限目的，且符合公認臨牀實踐標準和循證醫學要求，同時不侵犯個人自主決策權"時，才構成重大國家利益。

“這些條件環環相扣，“伯施先生指出，“政府必須同時滿足這三個嚴苛條件才能通過審查。“密歇根州的父母同意要求若面臨挑戰恐難維持，其他適度限制措施如24小時等待期、要求實施墮胎的醫生具備醫院接診權限等亦然。

支持者還利用公眾對羅伊案和凱西案實際寬容度的誤解。蓋洛普6月民調顯示，55%美國人認為妊娠中期墮胎應基本違法，但58%反對推翻羅伊訴韋德案——該案要求隨時提供墮胎服務。雖然3號提案允許政府對胎兒存活後的墮胎進行監管，但也規定當"主治醫療專業人員"認定終止妊娠"對保護孕婦生命或身心健康具有醫學必要性"時必須允許。如同羅伊案時期，例外情況將吞噬規則——沒有任何限制能阻止孕婦以精神壓力為由在產前任何階段實施墮胎。

儘管該提案提出的政策似乎與民意相悖，但近期一項民調顯示3號提案支持率高達61.6%。這種差異部分源於該州共和黨議員拒絕考慮放寬1931年法案的立場。這雖是原則性立場，卻極不得人心。

今年8月堪薩斯州以59%對41%的投票結果維持憲法對墮胎權的保護，更凸顯了這一點。當選民認為必須對此議題作出全有或全無的選擇時，多數人往往會選擇前者。密歇根州共和黨人迴避這一不利現實，可能使反墮胎事業遭受無法彌補的損害。

若3號提案未獲通過，密歇根州最高法院將繼續審理1931年法案的上訴。該州最高法院目前民主黨佔4比3多數，若共和黨候選人贏得下月兩個空缺席位，比例將逆轉。屆時民主黨佔多數的法庭可能加速程序，在新任期1月1日開始前裁定州憲法保護墮胎權——儘管其範圍可能不及3號提案寬泛。

這一態勢為共和黨州長候選人都鐸·迪克森提供了脱身之道。她在本週州長辯論中被問及此問題時表示：“民眾將自行決定……墮胎權將由3號提案或法官裁決。“當被追問是否支持修法時，她選擇了迴避。

共和黨人正試圖兩全其美，既拒絕妥協，又避免為不妥協的立場承擔政治責任。更明智的做法恰恰相反：不放棄原則，但要理解選民當前的限制，制定更受大眾支持的限制措施，並長期努力形成反墮胎共識。

當美國最高法院審理墮胎案時，控制密歇根州立法機構的共和黨人袖手旁觀。他們本有機會通過立法修正1931年的法律——例如實施15周後禁止墮胎——結果卻被惠特默州長否決。這樣做本可以讓他們有機會向選民展示，如果沒有這位極端州長，他們會怎麼做。

然而，他們以毫無對策回應民主黨的“藍圖”，這可能會確保政治上的失敗。

托馬伊諾先生是《華爾街日報》的助理社論特稿編輯。

10月3日，密歇根州格羅斯波因特法姆斯的聖保羅湖畔天主教堂外的十字架。攝影：吉姆·韋斯特/Zuma Press刊登於2022年10月29日印刷版，標題為《密歇根州共和黨人展示如何在墮胎問題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