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稱仍受新冠疫情影響 投資者卻感覺好轉——《華爾街日報》

美國醫院連鎖機構在疫情期間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紛紛哭窮。而華爾街的看法則更為樂觀。

就在上週，行業遊説團體在一封致國會的求援信中描繪了嚴峻景象：“美國的醫院和醫療系統，“美國醫院協會致信參眾兩院領導人時稱，“正面臨嚴峻的財務壓力。“該機構援引諮詢公司Kaufman Hall應其要求編寫的報告表示，2022年預計將成為疫情爆發後醫院財政最困難的一年。

但事實是：新冠疫情對許多醫院來説遠非災難。誠然，幾乎沒有哪個行業像醫院這樣受到疫情重創。隨着住院人數激增，醫療機構不僅直接受到新冠疫情影響，還面臨關節置換等利潤豐厚的擇期手術被迫推遲的困境，同時在美國近五分之一醫護人員離職後遭遇空前人手短缺。

但醫院同時也是疫情的主要財政受益者，獲得了超過1700億美元的補貼來彌補運營虧損。一項針對2000多家醫院財務狀況的研究表明，2020年政府救濟金基本抵消了新冠造成的財務損失，使利潤率總體保持穩定。該研究由蓋柏博士與另兩位學者共同完成，他指出更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在非新冠業務復甦的同時，由於政府持續援助，利潤出現了顯著增長。

“與公眾的認知相反，該行業實際上從疫情中獲益。”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彭博公共衞生學院衞生政策學教授白博士表示。

自上月公佈季度收益以來，隨着勞動力成本趨於穩定且企業努力減少對臨時護士的依賴，包括HCA醫療集團、環球健康服務公司和社區健康系統公司在內的美國大型連鎖醫療機構股價均呈上漲趨勢。

在新冠緊急狀態高峯期，醫院每月需支付高達8000美元僱傭在疫情熱點地區穿梭的臨時護士以彌補人員短缺，目前對此類服務的依賴度仍高於疫情前水平。然而，泰尼特醫療集團因持續使用臨時護士拖累業績，過去一個月股價下跌了19%。

總體而言，自疫情宣佈以來，包括泰尼特在內的大多數上市醫院都為股東帶來了正向回報。管理更完善、市場定位更優的連鎖機構如HCA同期股價漲幅超一倍，而像社區健康系統這樣運營困難的機構則表現落後。值得注意的是，政府援助並未公平惠及全行業，部分醫院獲得了不成比例的大量資助，而其他機構則遭受更嚴重衝擊，至今仍面臨巨大壓力。

阿拉巴馬州謝菲爾德市，海倫·凱勒醫院的一名護士正在護理新冠患者。圖片來源：Dan Busey/Associated Press與疫情相關的許多趨勢終於開始消退，醫院逐漸恢復舊貌。積極的變化包括非新冠患者回流，以及隨着多數醫院招聘新醫護人員並減少臨時護士僱傭，勞動力環境趨於穩定。

“醫院付出了巨大努力來降低這項昂貴服務的使用率，“SVB證券醫療行業分析師惠特·梅奧表示。

數據與分析公司Definitive Healthcare戰略解決方案高級副總裁託德·貝爾馬雷指出，推動這一轉變的原因是2020至2021年疫情期間離職的大量醫護人員正在迴歸。

但招聘長期醫護人員的成本並不低廉。HCA和UHS兩家公司因削減臨時護士節省的資金，大部分被用於吸引全職員工的支出所抵消，且這一過程遠未結束。HCA表示，本季度因容量不足不得不拒收約1%至1.5%的患者。由於美國醫護人員短缺問題嚴峻，部分問題可能需要數年才能解決。HCA也未提供2023年盈利指引，反映出勞動力市場的波動性。

“通常在財報會議上，我們會嘗試提供對新一年的初步展望，“HCA首席執行官塞繆爾·哈曾上月向分析師表示，“目前我們對業務某些方面如需求有合理洞察，“隨後他公佈了壞消息：“但對於通脹走勢，我們較難把握。”

除非出現新的新冠病毒變種打亂當前趨勢，否則醫院的傳統業務線預計將持續改善。例如，提供成癮治療等服務的UHS行為健康醫院已能招聘更多員工，從而提升了接診量。但不利的一面是，醫院將失去疫情期間帶來鉅額收入的緊急資金——HCA表示今年獲得了約3億美元的新冠補助，而投資者在2023年無法再指望這筆收入。

展望明年，醫院管理層希望業務持續復甦，同時勞動力短缺緩解將促使成本趨於穩定。若經濟衰退成為現實，反而可能為醫院帶來利好：政府支持的保險將維持需求，而失業率上升可能有助於降低勞動力成本。

另一項優勢是，醫院或許終於能將部分增加的成本轉嫁給保險公司，並間接轉嫁給支付保費的羣體。許多與保險公司的協議是多年期合同。目前醫院高管正尋求重新談判合同以反映薪資上漲——美國最大保險公司聯合健康集團在最近財報電話會議中也承認了這一趨勢。

醫院正在向保險公司和國會訴苦。但對投資者而言，保持審慎樂觀才是明智之舉。

本文發表於2022年11月5日印刷版，標題為《盈利前景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