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全國上下團結一致支持約翰遜"

我保存着一份舊報紙的頭版。它以醒目的大寫字母印着一條粗黑體主標題。

在這個充滿敵意、毫不留情的選舉季裏，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頻繁地翻閲它。這個標題彷彿一件文物——雖然與下方的報道內容相關，但更像來自一個如今似乎已消逝的美國的回聲。

這份頭版來自《克利夫蘭新聞報》，該報曾是美國最繁榮的報紙之一，如今早已停刊。1963年11月23日的版面上，橫貫頁首的文字是關於美國新總統的：

舉國一致支持約翰遜。

林登·B·約翰遜即將以總統身份度過第一個完整工作日——就在前一天下午，約翰·F·肯尼迪遇刺身亡。試想2022年的報紙編輯若斗膽寫出這種標題：宣稱全美民眾團結支持某個主張，更遑論支持某位總統，尤其當這位總統可能並非民眾的理想人選時。

擬標題者試圖概括那天舉國同心的氛圍。坐在編輯台前的他，是天真到罔顧政治現實嗎？我深表懷疑。那絕非單純或盲目樂觀的年代——一位遇刺的總統正等待安葬。國家陷入困境，而這樣的標題竟未引發爭議。它讀來幾乎像一句禱詞。

如今我擔心，這樣的文字會立即激起憤怒、激烈反駁和偏袒的指控。有些日子裏，這個國家似乎找不到任何共識——當兩黨人士都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實：沒有任何情況能説服對方承諾合作。這樣做不會被視作善意的妥協，而會被當作軟弱的表現，暴露出選舉季的致命弱點。

上一次這樣的例外情況發生在不久之前，儘管感覺恍如隔世。2001年9月11日晚，逾百名國會議員聚集在國會大廈東側前台階。當天早些時候，他們在針對美國的恐怖襲擊期間被緊急疏散出大樓。夜幕降臨時，共和黨人與民主黨人、自由派與保守派肩並肩站在一起，不約而同地齊聲高唱《上帝保佑美國》。

這一幕景象和歌聲令世界動容。它彷彿預示着某種深刻變化的開端——彷彿我們重新認識到自己是誰，以及彼此多麼需要對方。在那一瞬間，它彷彿將成為永恆。

格林先生的著作包括《從前有個小鎮：北普拉特食堂的奇蹟》。

刊發於2022年11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舉國上下團結支持約翰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