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佈9/11委員會對喬治·W·布什、迪克·切尼的訪談記錄 - 《華爾街日報》

2004年，喬治·W·布什總統（右）與副總統迪克·切尼在白宮。圖片來源：布魯克斯·克拉夫特有限責任公司/Corbis/Getty Images2004年，喬治·W·布什和迪克·切尼接受政府委員會關於2001年9月11日恐怖襲擊調查的採訪，其粗略記錄揭示了這位前總統和副總統對這一重大事件的看法，該事件定義了他們在白宮的八年任期。

根據這份31頁文件的副本，2004年4月，他們在橢圓形辦公室接受了跨黨派的9/11委員會採訪，討論了襲擊前的情報預警以及9月11日當天的突發事件。文件還描述了布什先生承認，在襲擊開始後不久，他在空軍一號上時通訊狀況不佳，以及他聲稱自己授權切尼擊落無反應的商用客機。

這份新解密的文件於週三向公眾發佈。

“‘是的，與敵人交戰，’文件描述布什先生告訴切尼先生，‘你有權擊落飛機。’在其他部分，文件還記錄了切尼先生多次告訴布什先生不要返回華盛頓，當時襲擊開始時布什先生正在佛羅里達州一所學校的舞台上。

文件顯示：“總統勉強同意了這一請求。“總統要求副總統採取必要措施並保持密切溝通。”

訪談未進行記錄，但有專人負責筆錄。這份文件經跨部門安全保密上訴委員會（由聯邦各部門代表組成）授權公開，內容幾乎未經刪節，包含了布什先生對2001年春夏期間收到的威脅報告的反思。該文件並非逐字記錄，而是會議期間整理的"備忘錄”。

這場發生在布什總統上任僅八個月後的襲擊，導致紐約、五角大樓和賓夕法尼亞州尚克斯維爾近3000人遇難，並促使布什政府發動了持續近二十年的阿富汗與伊拉克戰爭。政府未能預見和阻止襲擊，促使美國安全與情報體系大規模擴張，包括成立國土安全部、運輸安全管理局和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等機構。

在訪談中，布什多次反駁部分9/11委員會成員及其他人士的質疑——他們認為總統及其高級顧問本應對基地組織採取更積極的應對措施。該恐怖組織在2001年9月11日前已襲擊過美國駐東非兩處大使館及海軍科爾號驅逐艦。

總統向委員會表示，2001年8月6日《總統每日簡報》中題為"本·拉登決心襲擊美國"的條目（關於這位基地組織頭目）並未包含該組織在美國境內活動的情報。“關於此類威脅沒有任何可採取行動的情報——完全沒有，“筆錄中他如此説道。

2001年8月6日一份題為《本·拉登決心襲擊美國》的總統每日簡報文件圖片來源：國家安全檔案館這份2004年解密的報告稱，聯邦調查局掌握了"與劫機或其他可疑襲擊準備活動相吻合的可疑行為模式"的情報，但未提供具體細節。

布什表示，在襲擊發生前，美國也沒有意願將軍事力量部署到基地組織大本營所在的阿富汗。他引用英國首相托尼·布萊爾的話説，如果當時他提出這個建議，“我會覺得你瘋了”。

由於白宮認為讓總統宣誓作證會為未來總統開創不良先例，布什和切尼此次並未宣誓。事後布什稱會談氣氛友好，並向記者表示已回答了所有問題。

布什發言人表示不知曉訪談記錄即將公佈，拒絕進一步置評。記者未能聯繫到切尼發言人置評。

9/11委員會執行主任菲利普·澤利科指出，雖然2004年報告中已引用訪談大部分內容，但這份備忘錄讓公眾得以窺見布什對其總統任期決定性事件的討論，以及他與切尼的關係。

“對許多人來説，這是首次能直接聆聽喬治·布什在長時間問詢中談論此事，“參與訪談並起草備忘錄的澤利科表示，“展現的是私下的布什，而非公眾面前的布什。”

採訪中他表示，這打破了外界認為布什先生對其副總統言聽計從甚至被操控的刻板印象。他提到，布什在會議中"從一開始就掌控了局面”。

9/11調查委員會於2004年7月發佈最終報告，認定美國政府未能及時察覺基地組織策劃襲擊的跡象。這份報告發布時被視為里程碑式文件，併成為暢銷書——這對政府文件而言實屬罕見。

最新公開的9/11委員會文件揭示了襲擊發生後數小時內，美國政府最高層出現的混亂狀況。

襲擊發生時，喬治·W·布什總統正在佛羅里達州一所學校的講台上。圖片來源：道格·米爾斯/美聯社切尼曾誤認為墜毀在尚克斯維爾附近的聯合航空93號航班是被美軍戰機擊落的。布什曾被請求授權擊落一架來自馬德里的客機，但幾分鐘後卻被告知該航班實際已在馬德里降落。布什向調查委員坦言，即便在空軍一號上，“通訊系統也未能達到應有水平”。

另一則披露顯示，委員會主席、新澤西州前州長托馬斯·基恩曾詢問布什和切尼是否知曉，特勤局在襲擊發生後繞開軍方指揮系統，緊急調動了安德魯斯空軍基地的戰機。

文件稱：“總統驚訝地要求主席重複‘是特勤局下的命令嗎？’主席予以確認。總統表示他對此並不知情。”

去年，公共利益解密委員會——一個由總統和國會領導人挑選的小型專家小組，旨在推動政府國家安全信息更加透明——致信拜登總統，建議優先解密並公開一批9/11委員會文件。該委員會參與了審查待披露材料的工作。

除了布什和切尼的訪談外，委員會還要求公開與前總統比爾·克林頓、前副總統阿爾·戈爾以及包括康多莉扎·賴斯在內的前國家安全官員的訪談記錄，以及克林頓和布什政府時期關於基地組織恐怖主義計劃的總統每日簡報信息摘要與分析。

解密委員會主席埃茲拉·科恩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公佈這些歷史記錄將是“邁向更高公眾透明度的重要一步”。

科恩補充説，委員會希望未來幾個月能根據拜登去年簽署的一項行政命令，發佈更多關於襲擊事件的記錄，該命令要求對仍屬機密的9/11文件進行審查，以便可能向公眾披露。

**聯繫作者：**達斯汀·沃爾茲，郵箱：[email protected]；沃倫·P·斯特羅貝爾，郵箱：[email protected]

出現在2022年11月10日的印刷版中，標題為《布什9/11訪談揭示當天新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