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員無助於科技巨頭的增長故事——《華爾街日報》

Meta是新冠疫情引發線上業務激增後，對強勁增長軌跡進行外推的公司之一。圖片來源：Paul Yeung/Bloomberg News大型科技公司裁員的長名單無疑反映了當前的經濟狀況，但它可能更多地告訴我們該行業的前景：投資者可能需要到別處尋找增長機會。

Facebook母公司Meta Platforms週三表示，將裁員逾11,000人，佔員工總數的13%，這是該公司18年曆史上首次大規模裁員。商業軟件公司Salesforce本週也開始裁減部分員工。作為接管公司後的首批舉措之一，Elon Musk 上週裁掉了Twitter約一半的員工，而網約車公司Lyft、支付公司Stripe和iBuyerOpendoor Technologies也剛剛宣佈了大規模裁員。此前，Netflix、Shopify、Tesla、Snap、Compass、Peloton、Twilio等公司也紛紛宣佈裁員。與此同時，Amazon.com表示將凍結企業招聘數月，Alphabet旗下的谷歌已要求部分員工申請新職位以留在公司。

這些舉措總體上引人注目的是，儘管整體招聘速度較今年早些時候有所放緩，但美國勞動力市場仍保持良好狀態。上個月美國經濟新增了26.1萬個就業崗位，每週新申請失業救濟金的人數處於低位，職位空缺率仍居高不下。雖然科技公司裁員成為頭條新聞，但在擁有1.53億勞動力的美國就業市場中，這些裁員不過是九牛一毛。

然而受影響的卻是那些直到不久前還是全球最具價值的公司。新冠疫情引發的在線業務繁榮，讓許多科技公司預期增長曲線將保持強勁，並據此擴充了團隊。其高管們似乎深信向投資者描繪的美好願景。Meta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在週三給員工的信中承認，他也曾認為"即使疫情結束後，這種加速增長仍將持續"。

蘋果公司要求用户選擇是否允許設備追蹤的舉措，削弱了在線平台銷售定向廣告的能力，社交媒體行業受衝擊尤為嚴重。當然，經濟正在急劇放緩，因此可以説科技公司裁員只是經濟煤礦中的金絲雀——或者推特那隻鳥所象徵的預警信號。

但快速增長型科技公司昔日吸引投資者的部分魅力，正是其抵禦經濟週期的能力。當2008至2009年間美國損失860萬個工作崗位時，谷歌和亞馬遜仍在持續擴招。當企業開始屈服於經濟週期時，它們就開始變得像那些本該被它們顛覆的傳統企業了。

科技界最新的超級明星們並非沒有意識到這種可怕的蜕變。Meta（原Facebook）為了在投資者眼中重塑形象，甚至在其"元宇宙"產品尚未存在之前就急不可待地更改了公司名稱。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削減成本和增加收入。“推特老闆"馬斯克正試圖通過訂閲、視頻和付費牆來支撐他的新業務。他並不孤單：Zillow放棄了算法炒房業務，重新專注於其久經考驗的房地產經紀業務；在試圖取代有線電視15年後，流媒體巨頭Netflix迫於增長壓力開始插播廣告。體育直播可能很快也會效仿。

科技巨頭偶爾也能實現自我革新：曾經炙手可熱的蘋果公司在2000年時股價低迷，但隨着2001年iPod和2007年iPhone的推出，它轉型成為全球最具價值的公司。微軟也通過雲計算和遊戲投資重振雄風。但歷史上也不乏反例，如RCA、施樂、寶麗來、Palm、雅虎、諾基亞和黑莓。甚至一個世紀前風光無限但如今平淡無奇的福特汽車也曾是行業翹楚。

如果歷史具有預示性，那麼下一批讓投資者瘋狂的快速增長、逆勢而上的科技公司很可能不是今天的家喻户曉的名字。更可能的情況是，它們正在大學宿舍、創客空間，或是一羣剛被Meta裁員的員工圍坐的餐桌旁被構想出來，其中一人突然説：“你們知道什麼會真的很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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