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感恩節，考慮一款低酒精度的紅葡萄酒——《華爾街日報》

輕鬆如ABV 多年來，高酒精度的濃郁紅酒風靡一時。而這些酒精度在11%-12.5%之間的美味紅酒卻逆勢而行。插圖：達維德·博納齊最近我花了大量時間研究酒瓶上的數字。

我關注的並非價格或年份，而是酒精含量。我的具體目標是尋找酒精度低於13%的紅酒（ABV），這個搜索靈感來自讀者對低酒精度紅酒的推薦請求。雖然搜尋過程不易，但當我發現那些風味濃郁而酒精度適中的佳釀時，品飲體驗卻令人驚喜。

尋找這些酒款需要時間並不意外。二十年前常見的12%-13%ABV紅酒，如今大多已攀升至14%-14.5%區間。事實上，無論產自波爾多、托斯卡納還是皮埃蒙特，14.5%成為我最常在酒標上看到的數字。而加州產區的數值往往更高。

酒精度的提升可能源於釀酒工藝的選擇、氣候變化的影響，或是兩者共同作用的結果。就前者而言，釀酒師可能刻意延長葡萄掛樹時間（即所謂長掛枝期），以實現風味高度濃縮與成熟度。成熟葡萄含糖量更高，而糖分在發酵過程中會轉化為酒精。葡萄的糖分含量越高，最終酒液的潛在酒精度就越高。

幾十年前，當長掛杯時間在納帕谷變得流行時，評論家們對那些酒體飽滿、酒精度高的葡萄酒讚不絕口，常常給它們打出三位數的評分。如今，這些葡萄酒即使不算過時，至少也不再是熱議的焦點。

或許這是因為，即便是那些不追求極端成熟度的釀酒師，也不得不應對導致葡萄過熟的氣候條件。更頻繁、更持久的熱浪使得葡萄更加成熟，酒精度也隨之升高。這樣的熱浪已經影響了全球的葡萄酒產區——甚至包括波爾多，這個歷史上更多與大雨而非高温聯繫在一起的地區。去年夏秋季節，波爾多和歐洲大部分地區一樣，經歷了可怕的熱浪和火災，有些火災甚至持續了數週。

俄勒岡州的葡萄酒氣候學家格雷戈裏·V·瓊斯（Gregory V. Jones）同時也是阿巴塞拉葡萄園和酒莊的首席執行官，他研究氣候對葡萄酒的影響已有近三十年。“高酒精度的原因至少有70%是由於氣候變化，”他説。瓊斯先生認為，釀酒師和消費者在高酒精度葡萄酒的生產中都扮演了角色，並且以下推論很可能也是成立的：“如果有足夠多的消費者要求低酒精度葡萄酒，生產商就會做出回應，”他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但目前仍有足夠多的消費者和葡萄酒評論家喜歡濃郁、大膽的葡萄酒。”

當然，仍然有一些地方在生產低酒精度葡萄酒，也仍然有飲酒者偏愛這類酒。我發現法國的盧瓦爾河谷一直是這類葡萄酒的穩定來源，尤其是在較涼爽的年份——儘管這有時也會導致葡萄不夠成熟。

我購買了幾款低酒精度的盧瓦爾河紅酒，其中幾款帶有草本植物氣息和青澀感——略顯未成熟——但其他幾款則釀造精良、美味可口。例如，盧瓦爾產區的生產商伯納德·博德里（Bernard Baudry）出產的紅色葡萄酒口感細膩、平衡良好，酒精度始終保持在適中水平。2021年份的伯納德·博德里希農酒莊“Les Granges”（20美元）是一款果香濃郁、易於飲用的12度紅酒，單寧如絲般柔滑，並有一抹迷人的香料和紅色水果風味。

法國博若萊地區曾是另一個可靠的低酒精度紅酒來源，但由於該地區長期高温和乾旱的問題，近年來這種情況有所減少。不過，仍有一些例外，如2021年份的Domaine des Marrans Fleurie Les Marrans（19美元），酒精度為12.5%，迷人而活潑；以及2021年份的朱利安·蘇尼耶摩根（34美元），酒精度為12%，輕盈而鮮美。

釀酒師朱利安·蘇尼耶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解釋了他降低酒精度的技術。“收穫日期對你想要釀造的葡萄酒風格有很大影響，”他説。蘇尼耶先生尋找種植在中高坡和花崗岩土壤上的葡萄園，他解釋説，這有助於緩解高温的影響。

高海拔葡萄園也可以是低酒精度葡萄酒的來源。西班牙西北部裏貝拉·薩克拉斯地區陡峭的葡萄園出產了美味的2019年份Fedellos do Couto Lomba dos Ares（30美元），這是一款由本地紅葡萄混釀而成的酒。

該酒的北卡羅來納州進口商、歐洲酒窖的埃裏克·所羅門解釋説，儘管這款酒是在裏貝拉·薩克拉斯釀造的，但它並不是那種通常會通過該地區品鑑小組審核的酒，該小組在裝瓶前批准葡萄酒的地區命名。這款酒酒精度僅為12.5%，由包括但不限於該地區旗艦葡萄品種門西亞在內的多種葡萄混釀而成，可能不符合標有裏貝拉·薩克拉斯名稱的葡萄酒的經典特徵，但它無疑通過了我的美味測試。我在接下來的一週又回到商店購買了更多。

對一些自然酒生產商而言，低酒精度不僅是特定氣候條件或釀酒工藝的副產品，更是其追求的目標。紐約自然酒進口公司Zev Rovine Selections創始人澤夫·羅文指出，自然酒"作為一場運動"正致力於釀造低度酒。“從某種意義上説，我認為這是對帕克時代高酒精度紅酒的反思”（“帕克"指著名酒評家羅伯特·M·帕克，他以給高酒精度葡萄酒打高分著稱）。羅文補充道：“同時我認為自然酒更注重適飲性”，他將自然酒形容為"充滿飲用樂趣”。

根據我的品鑑體驗，不得不表示贊同。當品嚐到奧地利布爾根蘭2020年邁克拉藍佛朗克（16美元）時，“趣味"確實是躍入腦海的形容詞。這款僅11.5度的多汁紅莓風味葡萄酒，由堅持生物動力法耕作和極簡干預式葡萄管理的家族酒莊釀造，是我多年來品嚐過的眾多邁克拉酒款中令人愉悦的一款。

密歇根州特拉弗斯城2019年左足查理藍佛朗克（22美元）則顯得更為莊重，但飲用體驗同樣美妙。釀酒師布萊恩·烏爾布里希在涼爽年份打造的這款酒體更飽滿強勁，酒精度（11.6度）與奧地利酒款相當，同樣展現出驚人的新鮮度和適飲性。烏爾布里希透露該酒在酒莊迅速售罄，但部分酒窖仍有存貨。

藍布魯斯科大概是我最常飲用的低度紅葡萄酒。產自意大利艾米利亞-羅馬涅大區的藍布魯斯科不僅極易佐餐，價格也親民，即便是最優質的酒款也不超過20美元。從甜型到幹型，紅、桃紅、白三色俱全。我購買的三瓶均為11度的乾紅型。

雖然這三款葡萄酒都令人愉悦，但克萊託·基亞利酒莊的維基亞摩德納優質索巴拉藍布魯斯科（12美元）脱穎而出：活潑的氣泡感、清爽易飲，輕盈的酒體和清新的酸度更使其成為佐餐的絕佳選擇。

這些低度紅葡萄酒或許不適合陳年或嚴肅品鑑，但它們新鮮活潑、與食物相得益彰，飲用體驗也充滿樂趣。

美酒檔案/高品質低度紅葡萄酒推薦

1. 2019年費德洛斯·杜·科託隆巴多斯艾雷斯，30美元。這款帶有鹹鮮風味的紅葡萄酒混釀自酒莊最陡峭葡萄園的本土品種，採用最小干預釀造並在中性橡木桶中陳年，充分展現了果實明亮的特質。（酒精度12.5%）

2. 克萊託·基亞利維基亞摩德納優質索巴拉藍布魯斯科，12美元。藍布魯斯科適合多種場合與食物搭配，這款充滿活力的紅莓果味葡萄酒是我的摯愛。唯一難點：如何用黃油刀撬開金屬箍封的軟木塞。（酒精度11%）

3. 2021年朱利安·蘇尼耶墨貢，34美元。朱利安·蘇尼耶不到十五年前創立了自己的博若萊酒莊，生產墨貢、弗勒裏和雷尼耶三款特定產區葡萄酒。其墨貢以黑皮諾釀製，酒體柔美鹹鮮，與烤雞堪稱絕配。（酒精度12%）

4. 2020年邁克拉格藍佛朗克，16美元。這款大膽多汁、藴含黑醋栗/香草/漿果風味的紅葡萄酒值得你豪邁傾杯。採用奧地利布爾根蘭領先生物動力酒莊本土藍佛朗克葡萄釀造。（酒精度11.5%）

5. 2021年伯納德·博德里希農萊斯格蘭吉, 20美元。這款清新果香、真正可口的入門級品麗珠來自法國盧瓦爾河谷希農子產區最優秀的釀酒商之一，專為年輕時飲用而釀造。（酒精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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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於2022年11月12日印刷版，標題為《有時你會想要一款酒精度低於13%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