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力市場之謎：年長的Z世代員工都去哪了？——《華爾街日報》

疫情初期出現的勞動力外流現象已基本逆轉，但有一個羣體仍反常地缺席：20歲出頭的年輕人。

15歲以上人口的勞動參與率（就業或積極求職者佔比）從2019年平均63.1%降至2021年的61.7%，10月回升至62.2%。但20至24歲人羣的參與率從2019年平均72.1%降至10月的70.8%。

與2019年水平相比，當前20歲出頭勞動力規模缺口約達50萬人。

55歲以上人口的勞動參與率也遠低於疫情前水平。這至少部分歸因於其中許多人選擇提前退休，無論是自願還是因職業生涯後期難覓合適工作。

這些原因並不適用於20多歲的年輕人，他們通常剛開啓職業生涯。

勞動力需求極為旺盛。隨着2021年各州經濟重啓，僱主們在縮水的可用勞動力池中展開爭奪。工資水平強勁上漲，職位空缺激增，部分僱主甚至降低招聘要求。

這成功吸引了16至19歲青少年進入勞動力市場，該羣體去年工資漲幅領跑所有年齡段。2021年其平均參與率達36.2%，創2009年以來新高，截至今年10月已攀升至36.6%。

經濟學家列舉了多種原因，解釋為何如此多20歲出頭的年輕人選擇退出勞動力市場。

經濟學家表示，過去年輕羣體勞動參與率下降通常伴隨着入學率上升，這往往反映出對受過教育或高技能工人的相對需求增加，尤其是在勞動力市場疲軟時期。2007-09年經濟衰退期間便是如此——但這次情況卻不同。

非營利教育機構國家學生信息中心數據顯示，今年秋季大學入學人數較疫情前減少了約150萬。過去十年大學入學率持續走低，部分原因在於對學生債務的擔憂以及替代性學歷的興起。

今秋各年齡段研究生和本科項目的總入學人數較兩年前下降3.2%。但21至24歲人羣的研究生入學率同期卻增長8.5%。2020至2022年間，研究生入學率1.6%的增幅幾乎全部由該年齡段羣體貢獻。

今年秋季大學入學人數較疫情前減少約150萬。 圖片來源：Jacquelyn Martin/Associated Press霍華德大學經濟學家安德莉亞·斯邁思表示，這可能表明部分20歲出頭的年輕人因攻讀研究生學位而未就業，不過其中或許也存在半工半讀的情況。

20歲出頭的工人可能因為2020年疫情打亂生活而決定繼續學業，當時學校紛紛轉向在線教學。

數據分析公司Lightcast經濟學家羅恩·赫特里克表示：“對絕大多數學生來説，上大學既是為了獲得學位，同樣也是為了體驗大學生活。既然如此，他們已經錯過了這種體驗，現在想設法彌補。”

部分20歲出頭的年輕人既未上學也未工作。促進經濟增長的政府間組織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追蹤未就業、未接受教育或培訓的人羣比例（即NEET率）。美國20至24歲勞動力的NEET率從2020年的14.67%升至2021年的18.27%，創2014年以來新高。

Ned Davis研究集團高級國際經濟學家亞歷杭德拉·格林德爾指出，20至24歲人羣NEET率上升可能因為其中部分人在疫情初期高中畢業時輟學。

大量年輕人既不工作也不上大學的原因可能包括承擔看護責任或等待合適機會。圖片來源：olivier douliery/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格林德爾表示：“未完成高中學歷的人羣NEET率始終高得多。”

這些人似乎與工作脱節，原因包括育兒、長期新冠的影響、害怕感染新冠以及心理健康問題。

燃燒玻璃研究所首席經濟學家加德·萊瓦農對人口普查局數據的分析發現，20歲出頭未在校或未就業的勞動者絕大多數將原因歸結為看護責任，儘管自2019年以來這一數字變化不大。新冠疫情可能也讓其中部分勞動者選擇觀望。

最後，20多歲的年輕人可能只是在等待合適的工作機會出現——在美國依然緊張的勞動力市場中，找工作相對輕鬆使得他們有這種奢侈的選擇。

“他們可能只是在做出最適合自己的決定，而不一定急於進入勞動力市場隨便找份工作，”喬治城大學教育與勞動力中心首席經濟學家妮可·史密斯説。

與疫情前相比，目前20歲出頭正在工作或積極求職的勞動者減少了約50萬人。圖片來源：肖恩·雷福德/蓋蒂圖片社2021年職位空缺開始激增，今年仍保持在歷史高位。辭職人數也持續居高不下，反映出人們對找到新工作的信心。

“‘拿多少錢幹多少活’和‘安靜辭職’等運動非常能揭示這些年輕勞動者心態的變化。他們認為自己有更多議價權，因此有些人變得更挑剔，”新澤西州霍博肯史蒂文斯理工學院經濟學家賈斯汀·埃爾維説。

“安靜辭職”和“拿多少錢幹多少活”都是今年流行的短語，意思是不比工作或薪水所值得的更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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