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新型覺醒歧視呼喚新法出台

共和黨政客常問及在任期內如何對抗“覺醒主義”。最佳途徑是修訂州及聯邦民權法，以保護僱員不因政治信仰而遭受歧視。企業的觀點歧視既不公平又普遍存在，是兩極分化的推手，也是現行民權法解釋方式的直接後果——這一法律錯誤亟需通過法律手段糾正。

林登·B·約翰遜總統在簽署1964年《民權法案》時宣稱，該法案將“終結分裂”，並呼籲美國人“放下無關分歧，讓國家團結”。但該法案雖禁止基於種族、性別和宗教的歧視，卻未保護政治信仰。如今全美企業紛紛解僱表達“錯誤”政治觀點的員工。

迪士尼公司解僱了女演員吉娜·卡拉諾，因其將社交媒體對保守派的對待比作納粹迫害猶太人。公司稱其帖子“令人憎惡且不可接受”，但同劇演員佩德羅·帕斯卡將特朗普支持者比作納粹卻未遭解僱。薩克拉門託國王隊資深解説員格蘭特·納佩爾因推文“所有生命都重要”而失業。弗吉尼亞州一名高中教師因拒絕使用學生的“自選代詞”被解僱。某軟件公司員工因發佈吐槽布朗克斯區便利店的TikTok視頻遭辭退。《今日美國》編輯因發佈同義反復推文“懷孕的人也是女性”被降職。

這是不符合美國精神的，也違背了《民權法案》的宗旨。你不能因為表達自己的宗教信仰或性別認同而被解僱。為什麼卻可能因政治信仰被解僱？

答案在於最高法院的一系列判例，始於1986年的美利特儲蓄銀行訴文森案，該案對《民權法案》進行了寬泛解釋，以保護特定類別員工免受"騷擾"。大法官們將這一術語定義為包括"言語…行為"，這些行為會製造"一種恐嚇、敵對或冒犯性的工作環境"。

自那時起，關於敵對工作環境的訴訟激增，如今少數羣體或女性認為具有傷害性或貶低性的政治觀點或符號，都可能構成非法的"敵對工作環境"，使僱主承擔法律責任：

• 美國就業機會均等委員會裁定，一名郵政員工對美國郵政局提出的敵對工作環境索賠成立，原因是允許同事佩戴印有"別踩我"旗幟的帽子；該員工"聲稱他認為這頂帽子對非裔美國人具有種族冒犯性，因為該旗幟是由奴隸販子兼奴隸主克里斯托弗·加茲登設計的"。

• 一名聯邦法官裁定，一名紐約警察基於部分理由提出的敵對工作環境索賠成立，其中包括另一名警官儲物櫃上"一次性貼有唐納德·特朗普的競選貼紙"。

• 愛達荷州一名聯邦法官裁定，某公司以"奏國歌時下跪"不尊重軍隊為由譴責運動員的信函，可能"暗示了種族歧視文化"，這可以支持一名黑人員工關於敵意工作環境的指控。

• 佐治亞州聯邦法官允許一項訴訟繼續審理，其中原告同事頻繁發表"‘奧巴馬總統很愚蠢’等言論"。法院解釋稱"奧巴馬總統是非裔美國人"，且原告"認為"這些言論屬於"基於種族的騷擾"。

若企業會因員工表達此類觀點面臨法律責任，壓制言論便成為審慎政策。公司對言論禁令的解釋往往直言不諱：固特異輪胎因禁止員工穿着"警察命貴"和"讓美國再次偉大"T恤卻允許"黑命貴"T恤引發爭議時，該公司聲稱需確保"工作環境"不受"任何形式的騷擾或歧視"影響。當西南航空解僱在臉書發佈反墮胎帖文的空乘人員時，宣稱其行為可能違反公司反性騷擾政策。

禁止種族和性別歧視的法律不僅變成了壓制工具，更成為了強制手段。北德克薩斯大學一名教授在訴訟中指控（法官轉述其陳述），他因"拒絕認同自己不同意的觀點——微侵犯概念"而遭解僱。德克薩斯州一家醫院開除了一名護士，只因她反對強制培訓課程要求其承認"身為白人就具有種族歧視"。

自由市場主義者主張企業應有權自主設定工作環境及自由僱傭。但對許多公司而言，禁止觀點歧視將帶來解放而非束縛。多位大企業CEO私下向我們表示，他們不願參與"取消文化"——或根本不想捲入文化戰爭。他們並不想將意識形態強加於職場，卻因活動人士和員工施壓（輔以敵意工作環境訴訟的威脅）而被迫行動。

立法者可採用公務員法律審查標準的框架，公務員本就受第一修正案保護免受政見歧視。僱主不得因員工下班後的政治表達進行懲罰，但可以觀點中立的方式設定工作時間政治言論規則。企業可以説"禁止佩戴政治帽子"，但不能偏袒"黑人的命也是命"勝過"讓美國再次偉大"。這些規則並未導致政府工作場所出現難以應對的挑戰或新納粹主義氾濫。

確實，基於不可改變特徵的歧視比基於自由選擇信仰的歧視更為陰險。然而，法律保護員工免受基於宗教和性別認同的歧視，這兩者都可以是個人選擇的問題。

企業的最佳狀態是將員工團結在一個超越政治的共同事業中——共同創造、創新、服務客户並創造財富。將政治表達作為一項公民權利來保護，將尊重林登·B·約翰遜的告誡：“放下無關的差異，使我們的國家團結一致。”

拉馬斯瓦米先生是Strive資產管理公司的執行主席，著有《覺醒公司：美國企業社會正義騙局內幕》和《受害者之國：身份政治、優績的消亡與迴歸卓越之路》。魯本菲爾德先生是耶魯大學法學院教授和第一修正案律師。

插圖：馬丁·科茲洛夫斯基刊登於2022年11月16日印刷版，標題為《新歧視需要新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