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推特崩潰，我們會回到現實生活中交談嗎？——《華爾街日報》

插圖：Zohar Lazar曾幾何時，當你在觀看奧斯卡頒獎禮、政治辯論或底特律雄獅隊糟糕比賽等全國性重大活動時，若想發表尖酸或機敏的評論，只能即時説給身邊被迫同坐的倒黴鬼聽。

你會把關於奧斯卡、辯論或雄獅隊的妙語説給沙發上幾個夥伴，期待引發笑聲（你很快就能分辨真誠大笑和敷衍陪笑的區別）。或許家人也在場，你同樣渴望獲得他們的讚許。或許只有你和貓作伴。或許連貓都不在——它正在門外抽着Merit牌香煙。

在漫長歲月裏，人們從未產生過通過社交媒體將機智妙語即時分享給數百萬陌生網友的衝動。那時只有深夜脱口秀主持人、報紙專欄作家和大衞·李·羅斯這類人才會向全世界傾吐所有想法。

隨着推特等平台的出現，我們都成了行走的《今日美國》專欄（至少部分人是。推特成了令人生厭的媒體自戀者的貓薄荷，包括筆者本人——我們製造了"推特被廣泛使用"的假象，實則它就像約德爾唱法或職業彈簧單高蹺一樣小眾）。社交媒體為每個人提供了數字擴音器，用以向世界廣播他們對體育、影視、書籍、新聞事件、政治、天氣的碎碎念，當然還有對航空業咬牙切齒的抱怨。

無論多麼私密或瑣碎的觀察都不為過。在銀行感到無聊？對午餐不滿？希望洋基隊進行交易？你可以立即登錄，讓所有人知道你的想法，並看着點贊如潮水般湧來——或者無人問津。

這令人上癮，早期版本的社交媒體成了一個過度分享的奇異花園——當然，在那之後，整個平台變成了憤怒與絕望的烈焰地獄。

最近有猜測稱，社交媒體時代可能逐漸式微，尤其是在推特，企業家埃隆·馬斯克攪動風雲，促使一些用户離開。我仍在使用推特，因為我既懶惰又痛苦，但關於其未來的討論讓我不禁思考：我們能否回到從前，在現實生活中，只對身邊的人發表評論？

這或許不是最壞的結果。如果推特衰落，對話很可能會轉移到另一個平台，在那裏我們將重蹈覆轍，直到再次陷入痛苦。

但如果我們回到更簡單的時代，只對被困在電視間裏的人——配偶、室友或大衞·李·羅斯——吐槽阿比餐廳的廣告或最佳男演員提名，會怎樣？

我知道這難以置信，但人類在推特出現前就很有幽默感。他們不追求病毒式傳播或認證，但完全可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我見過最有趣的人是在超級碗派對上；我們大多數喜劇和文學英雄從未擁有智能手機。多蘿西·帕克依然是多蘿西·帕克，即使她從未獲得5萬個贊，或向全世界分享她對《黃石》季首播的看法。

説實話，向內轉的想法讓人感到舒適，在朋友之間，無需將每句話都分享給全世界。別誤會：我仍然想知道你對奧斯卡和超級碗中場秀的看法。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在機場排隊時的情況。下次見面時，當面告訴我。

寫信給傑森·蓋伊，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11月19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如果推特崩潰，我們會回到現實生活中交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