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一個人的垃圾是另一個人的清潔燃料

在1985年電影《回到未來》結尾，瘋瘋癲癲的布朗博士從未來（即2015年）駕駛以垃圾為燃料的德羅寧時光機接走了搭檔馬蒂·麥克弗萊。2022年的今天，垃圾動力車聽起來仍像科幻產物，但一場技術革命可能正將其變為現實。在當地垃圾填埋場精心分層的廢棄物中，藴藏着一種強效能源：甲烷氣體。

甲烷潛力巨大但危害亦深。若未經轉化，甲烷是一種比二氧化碳強82倍的超級污染物。多年來 landfill 運營商只能通過被稱為"火炬"的金屬高塔將其焚燒，導致大量潛在能源白白浪費。

近年來 landfill 運營商利用過剩氣體的能力呈爆發式增長，這為能源轉型提供了重要啓示。新建設施正將垃圾轉化為可再生天然氣，其分子結構與家用燃氣完全相同。該工藝在創造低碳能源的同時減少温室氣體排放，並通過開發巨量未利用燃料來支持能源獨立。

這一潛力促使大型環衞和能源企業紛紛進軍新市場。今年休斯頓廢物管理公司宣佈投資8.25億美元提升可再生天然氣捕獲能力。10月英國BP公司同意收購Archaea能源（由我們中一人創立、另一人投資），這家美國企業專門設計、建造和運營將廢棄排放物轉化的RNG工廠。Archaea通過13個RNG設施日產6000桶油當量，並計劃新建88個工廠以滿足增長需求。我們唯一的原料就是垃圾。

天然氣加工領域低調私密的創新使這一切成為可能。Archaea公司主要向自願購買者銷售，這些買家希望以公平價格鎖定清潔天然氣。與其他燃料來源相比，可再生天然氣仍存在溢價，但降低其生產成本意味着更多買家能以優惠條件獲得供應。我們正通過創建標準化模塊化生產設施來降低可再生天然氣價格，這些設施具有更低的運營成本、更高的處理效率，以及初始運行時間超過90%的優異表現。

歷史上，能源投資往往涉及更多交易運作。但推動能源豐裕度實現下一次飛躍的技術——太陽能、電池乃至水電解制氫——需要全新的模式：高精度、迭代式工程。我們在氣體處理技術上的微小突破，成功把垃圾填埋場可回收天然氣的比例從行業標準的75%提升至95%。

能源的未來可能重演計算機的發展歷程。快速的學習週期帶來了效率的階梯式提升。當突破關鍵臨界點時，數萬億美元尚未協調的經濟潛力將被釋放。20世紀90年代的金屬氧化物半導體如此，如今的鋰離子電池亦如是。但只有當不受政府幹預的價格體系存在時，經濟才能獲得這種效益。

《回到未來》中的某些預言被證明過於天馬行空。飛行汽車在今天看來仍像1980年代那樣遙不可及。但垃圾變能源？如今垃圾已成為永久性的負碳天然氣來源。可再生天然氣領域的自願交易，以及推動該市場發展的微觀工藝改進，預示着更徹底的循環經濟即將到來。

斯托克先生是Archaea能源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馬爾喬先生是風險投資基金漢諾威的創始合夥人，同時也是Archaea的董事。

2021年6月15日，工人們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歐文市的弗蘭克·R·鮑爾曼垃圾填埋場使用重型機械搬運垃圾和廢物。圖片來源：邁克·布萊克/路透社本文刊登於2022年11月21日的印刷版，標題為《一個人的垃圾是另一個人的清潔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