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重塑全球貿易 石油運輸成本飆升——《華爾街日報》

全球港口間石油運輸成本激增正在推高能源價格，儘管黯淡的經濟前景已將原油價格拉低至接近年內最低水平。

烏克蘭戰爭造成的經濟影響切斷了波羅的海和北海眾多短途石油及石油產品貿易路線。如今，在歐洲急於尋找新供應商、俄羅斯尋求向其他地區出口的情況下，油輪在抵達目的地前需要更長的海上航行時間。

油輪運營商和分析師表示，現在許多貨物運往煉油廠或批發商的運輸時間是衝突前的五倍。其結果是，在全球船隊規模難以快速擴張的情況下，可用船隻減少，這對航運公司來説是個利好。

據倫敦船舶經紀公司克拉克森數據，普通油輪日均收益連續四個月超過4萬美元，創下15年來最長紀錄。11月18日，現代化超大型原油運輸船（VLCC）的現貨價格突破每日115,100美元，這類船長逾三個足球場，可運載200萬桶石油，其價格較去年同類型船舶日均費率上漲了11倍。

油價上漲正值石油市場的關鍵時刻，石油輸出國組織及其以俄羅斯為首的盟友將於12月4日召開會議，當前全球需求疲軟且與美國關係緊張。次日，西方國家將開始對俄羅斯能源出口實施制裁，分析師預計這將迫使貿易商將更多貨物轉向更長的運輸路線。

船舶在海上停留時間的延長推高了石油運輸成本。圖片來源：Alexander Ryumin/Zuma Press石油運輸成本飆升之際，液化天然氣運輸船同樣收取高昂費用，這與集裝箱船運費暴跌形成鮮明對比——由於零售商和工廠的貨運需求放緩，集裝箱運輸市場持續低迷。

“全球石油供應版圖正在徹底重構。”哥本哈根航運運營商馬士基油輪公司首席執行官克里斯蒂安·英格斯列夫表示。

本月財報電話會議上，Teekay油輪公司首席執行官凱文·麥凱指出，從俄羅斯聖彼得堡附近的普里莫爾斯克出發的油輪，約四天即可抵達荷蘭鹿特丹港。但如今許多俄羅斯油輪改道繞行歐洲大陸，穿越地中海，經蘇伊士運河駛往印度西海岸，全程耗時26天左右。

為替代俄羅斯原油，歐洲買家正轉向中東、南美和美國等更遠地區的生產商。

麥凱表示，從休斯頓到鹿特丹的油輪航程約17天。部分分析師認為，歐盟將於12月5日起禁止進口大部分俄羅斯原油，並於明年2月5日實施類似的石油產品禁令，這些措施可能促使新貿易路線長期化。

麥凱先生表示：“展望未來，我們預計一旦歐盟禁令全面生效，俄羅斯將尋求向亞洲轉移更多原油。”

分析師指出，航運費用上漲使每桶原油成本增加數美元，具體取決於運輸距離。全球油價基準布倫特原油近月期貨合約週三收於85.41美元，此前11月的拋售使本週價格逼近年內最低水平。

歐洲切斷俄羅斯能源出口的影響尚未完全體現在柴油等精煉產品上，這些產品對農業、貨運和製造業至關重要。高盛分析師在上月的報告中寫道，2022年跨大西洋運輸此類燃料的成本已增長兩倍至每桶約5美元。他們預計到明年初這一數字可能再翻一番。

近期油輪抵達目的地所需的運輸時間有所延長。圖片來源：Cfoto/Zuma Press摩根大通全球大宗商品策略主管娜塔莎·卡涅瓦表示：“這才是真正吃緊的環節。”她補充説，雖然俄羅斯似乎擁有足夠的油輪運輸原油，但面臨成品油運輸船舶的短缺。

油輪運價偶爾會因地緣政治衝擊而飆升，例如2019年美國製裁某中國龍頭企業運營的數十艘船舶，指控其涉嫌參與伊朗非法石油交易。

傑富瑞集團航運分析師奧馬爾·諾克塔表示，油輪運營商"很珍惜這樣的年份，他們正在大把賺錢。"

諾克塔稱，航線改變意味着油輪裝載貨物的機會減少，同時面臨新的物流混亂，加劇了可用船舶的短缺。儘管如此，油輪運營商並不打算利用當前的意外之財訂購新船。

阿德摩爾航運公司首席執行官安東尼·格尼表示，船廠積壓了大量集裝箱船訂單，這意味着新油輪需要幾年時間才能交付，增加了技術過時的風險。總部位於百慕大的阿德摩爾正在考慮購買二手船，一些分析師表示，如果與俄羅斯有關的公司試圖搶購可用船隻以規避西方制裁，二手油輪市場也可能收緊。

格尼表示，阿德摩爾的10人租船團隊越來越像交易員，為一支由30艘成品油輪和化學品船組成的船隊規劃最佳航線組合。

他説，由於市場波動如此劇烈，“我們的費率似乎沒有任何實際上限。”

——喬·華萊士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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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2年11月25日印刷版，標題為《烏克蘭戰爭重塑全球貿易，石油運輸成本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