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該退休?讀者(和我)想知道——《華爾街日報》
By Glenn Ruffenach
專欄作家表示,對於那些不確定何時退休的人,應該將退休視為一種不應被浪費的特權。插圖:保羅·布洛你如何知道何時該退休?
這是個好問題。也是我自己正在思考的問題。不過稍後再詳談。
當然,並沒有唯一正確的答案,尤其是當退休的概念本身已經被顛覆的時候。僅僅一兩代人之前,大多數美國人的晚年生活模式還大同小異。你在62到65歲之間收到一塊金錶作為退休禮物。你每月領取養老金支票(還記得養老金嗎?),享受大約十幾年的休閒時光,然後等待人生的最後一張登機牌。
如今,許多人“退休”後——立即從事兼職工作,或投身志願工作。其他人則完全擁抱新職業。如果你問一個65歲左右或更年長的人是否退休,答案往往是:“算是吧。”這就是我從《華爾街日報》全職工作“退休”後所做的。我立刻開始寫這個專欄,這意味着我最多隻能算是半退休”。
所以……或許更好的問題是:你如何知道何時該離開第一份或主要職業?對許多人來説,答案很簡單:當工作變得無聊或煩人時,你就退休了。或者當你的積蓄終於達到理想規模時。或者當孫輩和旅行在召喚時。或者用已故的約瑟夫·坎貝爾的話説,當你找到“你的幸福”時。又或者當你的身體告訴你該退休了。
然而,對其他人而言,終點線並不那麼清晰。如同人生中任何重大轉變一樣,退休的前景可能(選個詞來形容)令人不安、望而生畏、壓力重重。特別是那些將自我認同和自我價值完全寄託於工作的人,他們往往無法或不願為晚年生活規劃願景。這種情況下,慣性就會佔據上風,進而使人們甚至不願自問是否已到退休時機。正如一位退休者告訴我的:
“我們都習慣為成長做計劃,但大多數人對規劃衰退期興致缺缺。於是你一再拖延,不斷推遲。”
所以…若你不確定何時退休,或對離開辦公室的想法感到畏縮,不妨這樣想:把退休視為一種特權,一種我們不應浪費的特權。
這是我在《華爾街日報》從事退休話題報道寫作近二十年後形成的觀念。這些年間,我不斷被退休帶來的機遇以及人們如何把握這些機遇所震撼——實在找不出更貼切的詞來形容。
僅在本報版面中,我們就報道過轉型為醫師助理的退休者,成為牧師、神父或拉比的退休人士;採訪過收養海外兒童的長者,完成處女作小説的銀髮作家;還有騎摩托車環遊中國或加入本地搜救隊的冒險家。有人在西部買下牧場飼養鴯鶓,有人在弗吉尼亞購置葡萄園種植釀酒葡萄。他們創業、執教,或開始參加鐵人三項比賽。
簡而言之,退休提供了探索的機會——不僅是探索世界,更是探索自己的興趣、愛好和激情。
別誤會:“美好"的退休生活並不總是需要改變職業或拯救地球。正如我在專欄中提到的,退休最理想的狀態是讓你有時間好好享受平凡生活:在公園長椅上看書;在當地教堂做志願者;週四下午看場電影;帶孫子去圖書館;在接近中午時分散步。簡而言之,追求充滿日常瑣碎的日常生活。
重申一次,如果你把退休視為一種特權——並且坦率地説,認識到抓住這種特權的時間相對短暫——那麼關於是否以及何時退休的決定可能會更容易做出。
而現在……輪到我利用這種特權了。
這是我為《華爾街日報》撰寫的最後一篇專欄文章。70歲的我將告別筆記本電腦,開始一份新工作:全職照顧我的妻子。我當然從未想象過這種情況(我妻子也沒有)。但就特權而言,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更讓我願意擁有的了。
這一轉變苦樂參半。我熱愛新聞事業;我熱愛文字。40年來,我也一直熱愛與《華爾街日報》的同事們共事,他們是我能想象到的最有才華、最支持我、最可敬的朋友。(順便説一句,我的署名出現在這些專欄的頂部。你看不到的是《華爾街日報》編輯們的名字,以及他們為潤色我的文章和本版所有文章所做的默默無聞的努力。他們是我的英雄。)
最重要的是,我要感謝本專欄的讀者。我收到了成千上萬人的來信,其中一些人質疑我的技能是否可以更好地用在其他地方(比如賣鞋),但大多數人都非常慷慨地提供了評論、見解和建議。我向許多(許多)未能回答其問題的讀者致歉。我希望這些專欄文章本身能為如何在退休生活中航行提供一些有用的指南。
我迫切想知道未來幾年對我和妻子意味着什麼。但無論這段時光是短暫還是漫長,能共度本身就是一種幸運。而我絕不打算虛度光陰。
魯菲納克先生曾是《華爾街日報》的記者和編輯。歡迎將評論發送至[email protected]。
本文刊登於2022年12月5日的印刷版,標題為《如何判斷退休時機?讀者(包括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