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加強網絡監管以遏制疫情抗議活動 - 《華爾街日報》

新加坡——中國互聯網監管機構本週指示科技公司擴大對抗議活動的審查，並採取措施限制虛擬專用網絡（VPN）的訪問。此前，政府採取的鎮壓行動成功阻止了大多數抗議者上街。上週末，針對中國嚴格的新冠防疫政策，全國範圍內爆發了抗議活動。

據知情人士透露，中國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週二向包括騰訊控股有限公司和字節跳動有限公司（短視頻應用TikTok和抖音的中國所有者）在內的公司發佈了指導，要求它們增加互聯網審查團隊的人員。這些公司還被要求更加關注與抗議活動相關的內容，特別是有關中國大學示威活動和新疆地區火災的任何信息，這些信息引發了全國對新冠防疫政策的強烈反對。

罕見抗議活動因防疫措施在中國各地爆發

圖片來源：Getty Images據知情人士透露，這些指令是在互聯網監管機構內部會議後發佈的，會上官員們被告知要求中國搜索引擎、電子商務公司和互聯網內容平台進行新一輪清理，刪除有關如何銷售和使用虛擬專用網絡（VPN）的帖子和信息。監管機構還要求官員讓公司阻止與VPN相關的搜索，抗議者及其支持者使用VPN傳播近期示威活動的視頻。

中國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和字節跳動未回應置評請求。騰訊拒絕置評。

上週末，抗議者走上北京、上海等中國各大城市街頭，呼籲結束國家的新冠清零政策，這是罕見的大規模對抗政府行為。

此後數日，政府在各主要城市部署大量警力防止抗議者上街，同時通過手機數據和社交媒體追蹤並盤問參與示威的人員。在嚴密警力布控下，近日抗議活動已取消，週四街頭恢復平靜，幾無騷動跡象。

各城市也開始放寬部分防疫措施。北京週四宣佈允許陽性人員居家隔離而非集中隔離，並取消全市範圍強制核酸檢測。在廣州——近期網絡流傳該市抗議視頻——當地政府宣佈停止全員核酸檢測並縮短隔離時間。

自週末以來，多家中國互聯網公司已下架抗議視頻。中國社交媒體平台還屏蔽了"白紙"的搜索結果，此前抗議者以此作為象徵表達對當局的不滿。

抗議期間，大量視頻、圖片等內容通過推特等理論上在中國受限的網站突破網絡防火牆傳播。VPN使得在受限平台分享抗議信息成為可能。

本週北京一場抗議活動中，示威者手持象徵性的空白白紙。圖片來源：mark r cristino/Shutterstock在中國，企業被允許使用主要由國有電信運營商提供的授權VPN發送安全郵件和傳輸數據。大多數人需通過非官方軟件訪問境外網站，這種行為自1997年起就被禁止。不過政府並未始終對此類使用進行監管，人們仍廣泛利用這些工具繞過國內複雜的防火牆系統，訪問包括谷歌、Facebook和推特在內的被屏蔽網站。

知情人士稱，除了要求企業下架VPN銷售信息外，中國網信辦還要求企業屏蔽與VPN"相關的搜索關鍵詞，例如"科學上網"——這個為規避審查而創造的短語在中國常被用來指代訪問被屏蔽網站。

《華爾街日報》記者週四在類似推特的微博和阿里巴巴集團旗下熱門電商平台淘寶上搜索相關術語時，未顯示任何結果。微博上彈出提示：“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搜索結果未予顯示。“淘寶則顯示：“非常抱歉，沒有找到相關寶貝。“此前數月，淘寶上還能搜到VPN銷售信息。微博和阿里巴巴未立即回應置評請求。

大西洋理事會數字取證研究實驗室的中國研究員肯頓·蒂博表示，中國傾向於在社會動盪時期加強對VPN銷售和訪問的控制，以防止海外華人組織聲援抗議活動，並阻止國內活動人士看到他們獲得國際支持。她指出，在政府看來，這兩件事都可能火上澆油，動員更多抗議者。

一些中國人使用VPN訪問Twitter等網站，傳播有關近期抗議活動的信息。他們經常通過該平台的消息系統向一些擁有大量粉絲的Twitter用户發送材料。自週末以來，一個自稱"李老師”、擁有超過75萬粉絲的Twitter賬户發佈了數十個中國騷亂的視頻。

總部位於阿姆斯特丹的VPN提供商Surfshark的一位女發言人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在中國的抗議活動期間，該公司的下載量激增。她表示，在同一時期，中國的故障排除請求數量也有所增加，因為中國政府試圖讓公民更難使用這些工具。

根據移動數據分析公司Sensor Tower的數據，11月28日，Twitter成為中國蘋果應用商店下載量第八大的免費應用，這是它有史以來的最高排名。Sensor Tower的數據顯示，在週末抗議活動之前的11月，Twitter的排名在104位至152位之間。

Rachel Liang對本文有貢獻。

寫信給麗莎·林，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12月2日印刷版，標題為《北京加強對互聯網訪問的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