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將TikTok從應用商店下架了嗎？——《華爾街日報》

中國上海的一家蘋果零售店。圖片來源：Cfoto/Zuma Press人們可以像米爾頓和羅斯·弗裏德曼那樣質疑，在中國仍受共產主義專制桎梏的情況下，自由貿易是否可能實現。甚至可以在持此疑慮的同時，仍反對美國政府對中國公司字節跳動旗下的社交媒體巨頭TikTok實施監管，理由是這將招致華盛頓對更廣泛科技領域的進一步管控。但越來越有力的論據表明，蘋果和Alphabet旗下的谷歌應自主決定，根據其公開宣稱的價值觀和長期商業目標，至少應暫時將TikTok從其應用商店下架。

早在去年9月，《華爾街日報》的Meghan Bobrowsky就報道稱：

一位TikTok高管回擊了就該平台與中國關聯性進行質詢的參議員，表示相信與美國政府達成的協議將保護美國用户數據安全…

俄亥俄州共和黨參議員羅伯·波特曼在聽證會上表示：“我們認為所有涉及美國用户並被中國訪問的數據收集行為都是問題所在。“亞利桑那州民主黨參議員基爾斯滕·西內瑪指出：“TikTok確實存在應北京要求通過算法操縱內容推廣或審查的真實風險。”

TikTok首席運營官瓦妮莎·帕帕斯在聽證會上表示，公司致力於保障美國用户數據安全，正與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一個負責審查跨境併購的聯邦小組——就達成協議進行磋商，該委員會一直在對TikTok進行調查。

她表示：“我們與美國政府的最終協議將消除所有國家安全顧慮。在數據訪問和管控方面，我們將採取遠超常規的嚴格措施。”

現在，艾米麗·貝克-懷特和伊恩·馬丁在《福布斯》報道稱：

由中國政府宣傳部門運營的TikTok賬號已積累數百萬粉絲和數千萬次觀看，其中許多視頻在評論美國政治時未明確披露其外國政府背景。

這些賬號由"美連社TV"管理，這家註冊為外國代理機構的公司是中國共產黨主要電視新聞機構中央電視台駐華盛頓的分支。其中最具影響力的賬號包括展示中國文化萌寵視頻的@Pandaorama、發佈可持續發展內容的@The…Optimist，以及報道美國國內外新聞的@NewsTokss…

TikTok表示正在制定全球政策以規範國家控制媒體的內容發佈。TikTok發言人傑米·法瓦扎向《福布斯》聲明：“作為持續提升媒體素養工作的一部分，我們計劃明年在全球推出國家控制媒體政策及對應標籤。此前已説明，該政策將涵蓋中國官方媒體。"《福布斯》早前報道顯示，根據領英資料，TikTok及字節跳動有300多名員工曾就職於中國官方媒體。

至少到明年，當TikTok承諾推出新政策——但願還能提供更透明的信息披露——蘋果和字母表公司繼續助推TikTok壟斷美國青少年視頻觀看市場的商業理由是什麼？這兩家公司已通過多種方式強調過科技產品消費者透明度對其的重要性。

蘋果曾描述其如何精心篩選應用商店內容，與混亂無序的開放互聯網形成鮮明對比。蘋果聲稱其提供"由專家和編輯團隊嚴格審核的高度精選應用商店”，並承諾"我們會時刻保護兒童安全”。

這引出了TikTok如何對待美國用户數據的問題。喬爾·塞耶七月在《華爾街日報》發表評論文章指出：

BuzzFeed獲取的TikTok內部會議錄音與該公司去年秋季向國會宣誓作證時聲稱"美國用户數據由世界知名的美國本土安全團隊管理"的説法相矛盾。據BuzzFeed報道，美國員工無法自主訪問數據，必須向中國同事查詢用户信息流向。根據BuzzFeed消息，至少從2021年9月至2022年1月期間，位於中國的工程師能夠訪問美國非公開用户數據。

BuzzFeed報道稱"錄音顯示，中國員工訪問美國用户數據的絕大多數情況"是為了阻止數據流向中國。但中國工程師具備這種訪問權限本身就構成國家安全風險。任何在中國大陸運營的科技公司，共產黨都能輕易獲取其數據。途徑之一是通過《數據安全法》，該法律允許政府對收集"核心數據”（這個寬泛術語涵蓋北京視為涉及國家利益或安全的所有信息）的私營企業在中國境內存儲和管理信息的行為進行監管。

在BuzzFeed報道發佈前不久，TikTok曾表示其美國用户數據的"默認存儲位置"將路由至甲骨文雲基礎設施。但如果中國工程師仍能訪問這些內容，他們很容易（甚至無意中）將其存儲在中國大陸的服務器上。BuzzFeed報道詳細披露，2021年秋季一次會議上，TikTok信任與安全部門某成員稱"所有數據在中國都可見"。更嚴重的是，一位未具名總監提到北京有位"超級管理員"能"訪問應用內所有數據"。

（TikTok對BuzzFeed報道回應稱：“我們深知自己是安全領域受審查最嚴格的平台之一，力求消除對美國用户數據安全的任何疑慮。為此我們聘請各領域專家，持續驗證安全標準，並引入權威獨立第三方測試防禦體系。“其母公司字節跳動未予置評。）

蘋果公司官網聲明：

隱私是基本人權，亦是我們的核心價值觀。正因如此，我們設計產品與服務時始終貫徹隱私保護理念。這才是我們信仰的創新。

此刻正是蘋果彰顯其對人權承諾的最佳時機。《華爾街日報》記者Liza Lin報道：

隨着政府鎮壓成功阻止多數抗議者上街，中國網信辦本週責令科技公司加強抗議活動審查，並着手限制虛擬專用網絡訪問。此前週末爆發的全國性示威活動抗議該國嚴格防疫政策。

知情人士透露，中國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週二向包括騰訊控股有限公司和短視頻應用TikTok及抖音的中國所有者字節跳動有限公司在內的企業發佈指導意見，要求它們增加互聯網審查團隊的人員配備。這些公司還被要求更加關注與抗議活動相關的內容，特別是有關中國大學示威活動以及新疆地區火災引發對防疫政策反彈的信息……中國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和字節跳動未回應置評請求。

是否有證據表明字節跳動正在採取任何行動來反抗系統性侵犯基本人權的共產黨政權？

沒有人認為，就高中生的觀看習慣而言，如今完全主導美國社交媒體格局的TikTok不是技術革新者。事實上，其創新可能使其對外國旨在影響美國輿論的國有媒體特別有吸引力。Bobrowsky女士和《華爾街日報》的同事Salvador Rodriguez、Sarah Needleman及Georgia Wells在11月報道：

TikTok的運作方式與其他社交媒體有着本質區別。它不向用户展示他們選擇關注的朋友或他人的帖子，而是向用户展示他們不一定關注但可能會喜歡的視頻。該算法根據每個人觀看或停留在特定視頻上的時間長短，瞭解他們想看到的內容類型。用户在應用上花費的時間越多，TikTok的算法就越能精準推送……

有人開始質疑該算法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它有時會讓用户每天在應用上停留數小時，並偶爾推送有害內容。例如，《華爾街日報》去年的一項調查顯示，TikTok的算法在青少年的“推薦”頁面大量推送鼓勵減肥和飲食失調的視頻。（在《華爾街日報》向TikTok提交調查結果幾天後，該應用表示將調整推薦算法，避免向用户展示過多相似內容。）最近的一項皮尤調查發現，三分之二的青少年表示他們使用TikTok，近五分之一的人表示他們“幾乎一直”在使用。

美國青少年難道不能暫時使用其他視頻服務幾個月，直到TikTok兑現其承諾的改進，且蘋果和谷歌解決透明度和隱私問題嗎？

《華爾街日報》11月的報道指出：

TikTok表示從未與中國政府共享美國用户數據，即使被要求也不會這樣做。

一家中國企業究竟要如何對習近平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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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曼先生將於本週五美國東部時間晚上7:30在福克斯商業網絡主持“華爾街日報大視野”節目。該節目還將在週六和週日上午9:30和11:00重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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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弗里曼是《代價：特朗普、中國與美國復興》的合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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