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公司對中國業務的警告 - 《華爾街日報》

上週末有消息稱，蘋果公司計劃將大部分iPhone供應鏈移出中國，這是迄今為止最重要的信號，表明西方企業的首席執行官們開始意識到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展業務的風險。任何沒有采取同樣行動的公司董事會都是在損害股東利益。

蘋果尚未公佈其投資計劃。但《華爾街日報》報道稱，該公司正在告知供應商，將把更多蘋果產品的組裝轉移到亞洲其他地區，尤其是印度和越南。考慮到其他國家缺乏中國那樣的工程師隊伍和供應商網絡，這無疑將代價高昂。

但最近鄭州一家蘋果供應商發生的抗議活動，突顯了中國嚴厲的新冠防疫政策帶來的商業風險。新聞報道稱，今年蘋果iPhone的產量可能減少600萬部。在美國和其他地方，蘋果也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要求其發聲反對中國侵犯人權和其他不當行為，儘管這樣做可能會遭到共產黨的報復。減少對中國的依賴是有道理的。

西方企業之所以湧入中國，是因為中國擁有巨大的市場、低廉的勞動力成本以及市場改革的承諾。但隨着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讓國家重新掌控經濟，並利用監管和竊取手段懲罰外國投資者，那些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政治風險正在迅速上升，反對清零防疫政策的抗議活動和對台灣的威脅就表明了這一點。這很遺憾，因為一個遵守全球規則的中國本可以造福人類，但習近平的中國並非如此。

清零政策的兩難境地凸顯了日益增長的商業風險。有跡象表明，在抗議活動後，一些地方正在放鬆封鎖。但習近平主席不能承認錯誤，而放鬆措施又會使新冠在人羣中進一步傳播，這些人羣的自然免疫力較低，且重症醫療資源匱乏。

無論哪種方式，經濟都將受到影響。中國今年的經濟增長一直疲軟，遠未達到共產黨設定的5.5%目標。上週公佈的11月採購經理人調查數據顯示，製造業和服務業均出現萎縮。

政治不確定性對蘋果公司的影響尤為嚴重。據《日經新聞》上週報道，日本汽車製造商正艱難維持其中國工廠的運營。迪士尼上海度假區因清零政策於週二再次被勒令關閉，此前經過一個月的停業才剛獲准重新開放。這只是商業中斷的一個小例子。

最大的風險是習近平主席決心在其任內吞併台灣——必要時不惜使用武力。在這種情況下，西方企業將面臨放棄中國市場的巨大政治壓力。烏克蘭戰爭後，美國企業不得不放棄在俄羅斯的數十億美元投資，這一教訓應讓企業董事會更加關注中國風險。

歐洲部分地區最近流行的一個術語是“中國為中國”，即在中國本土為中國市場生產，同時將中國與全球供應鏈的其他部分隔離開來，以最小化風險。這對歐洲來説是一個重大轉變，但如果企業被迫匆忙撤資，仍將面臨巨大的財務風險。

清零政策的失敗、國內共產黨壓迫的加劇以及國外日益增長的侵略性表明，中國已不再是過去的經濟機遇。這對中國和世界都是一個重大損失，但這是西方企業必須面對的現實。

11月28日，香港抗議活動中，人們手持白紙和鮮花，警察檢查他們的身份證照片：TYRONE SIU/REU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