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審理同性戀權利與言論自由對立的案件 - 《華爾街日報》

洛麗·史密斯認為遵守科羅拉多州反歧視法等同於強迫她公開支持同性婚姻。圖片來源：凱文·莫哈特/路透社華盛頓——最高法院週一審議創意服務是否應豁免於保護同性伴侶的法律，保守派大法官對一名網站設計師主張的憲法權利——拒絕為慶祝同性婚姻的委託創作——表現出同情態度。

法院受理此案旨在解決其近期判例中兩股長期醖釀的衝突：一股將法律平等延伸至LGBT羣體，另一股將良知與表達自由權置於世俗政府利益之上。

科羅拉多州利特爾頓的網頁設計公司303 Creative LLC於2016年提起訴訟，要求聯邦法院判決其豁免於該州反歧視法。該法規定面向公眾的企業必須平等對待顧客，不得基於性取向等特徵區別對待。丹佛聯邦上訴法院支持州政府立場，認為303 Creative的服務不應豁免於此要求。

公司所有者洛麗·史密斯作為福音派基督徒，將此裁決上訴至最高法院。她擔憂未來可能有同性伴侶尋求其服務來慶祝婚姻。她將受僱創作視為個人信仰的藝術表達，認為遵守反歧視法相當於強迫她公開支持同性婚姻。

在週一的辯論中，尼爾·戈薩奇大法官似乎採納了史密斯女士的觀點，即她拒絕承接同性婚禮相關委託並非針對某一類人羣，而是反對這類人羣的行為。

“某些異性戀結合的委託，你的當事人同樣會拒絕，“戈薩奇大法官對辯護律師克里斯汀·瓦格納説。瓦格納代表史密斯女士，隸屬於倡導組織"捍衞自由聯盟”。“所以問題不在於’誰’，而在於’什麼’。”

“一貫如此，“瓦格納女士回應道，並補充説明史密斯女士曾為尋求非相關服務的LGBT客户提供過設計。

科羅拉多州法律禁止企業以宗教或言論自由為由歧視LGBT羣體。該州反歧視法明確規定，商家不得發佈任何暗示"因殘疾、種族、信仰、膚色、性別、性取向、婚姻狀況、國籍或血統而不歡迎、反對、拒絕或排斥某類顧客"的廣告。

自由派大法官指出，這些條款並未強制史密斯女士發表特定言論，因為網頁設計業務的本質是傳遞客户而非設計師的觀點。

索尼婭·索托馬約爾大法官當庭展示了303創意公司提交的"莉莉與盧克"婚禮網頁模板。“所有內容都聚焦莉莉和盧克的故事。如果把主角換成莉莉和莉蓮，本質有何不同？“她質問瓦格納律師，“這是客户的故事，不是你的故事。”

瓦格納反駁稱：“圖書作者、新聞記者同樣在講述’他人的故事’，但這屬於他們的言論表達。”

在回應大法官佈雷特·卡瓦諾的提問時，科羅拉多州總檢察長埃裏克·奧爾森表示，與出版商決定推出什麼書籍不同，持史密斯女士立場的服務提供商"是在聲明’我將基於對方身份拒絕提供這項服務’"。

奧爾森先生指出，只要平等對待同性伴侶，史密斯女士可以提供任何她想提供的服務——即使網站聲明其製作者認為只有一男一女的婚姻才有效。

“所以標準聲明如果是’由堅信有效婚姻僅存在於一男一女之間的安布爾傾心製作’，這樣也可以嗎？“大法官塞繆爾·阿利托詢問道。

“如果每個網站都這麼寫，那沒問題。“奧爾森回答。

多年來，最高法院一直避免處理近年來承認的言論自由權與反歧視權之間的衝突。2018年，法院撤銷了科羅拉多州民權委員會對萊克伍德市"傑作蛋糕店"拒絕為同性伴侶製作婚禮蛋糕的處罰。但這項狹隘的裁決並未解決權利優先性的根本問題。

瓦格納女士向法庭陳述，州政府實質上企圖劫持史密斯的言論來宣揚其同性婚姻合法化的立場。“強制言論會碾碎髮言者的良知，這是威權主義的工具。“她強調。

大法官凱坦吉·布朗·傑克遜提出：“歷史上反對跨種族婚姻和種族融合的立場往往基於宗教理由”，暗示若史密斯勝訴，可能為這類及其他領域的歧視行為打開方便之門。

阿利托大法官持不同意見，他指出，當法院在2015年裁定同性婚姻屬於憲法權利時（他本人對此判決持異議），多數意見對持有傳統道德觀念反對此類婚姻的人表達了尊重。而法院在1967年宣佈禁止跨種族婚姻違憲的"洛文訴弗吉尼亞案"判決中，卻未對種族主義者使用任何類似的安撫性語言。

303創意有限責任公司訴埃萊尼斯案的裁決預計將於七月前公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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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2年12月6日印刷版，標題為《最高法院權衡同性戀權利與言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