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anos前總裁桑尼·巴爾瓦尼將於週三被判刑 - 《華爾街日報》

Theranos公司的前二號高管可能面臨一項不尋常的白領犯罪懲罰：一些刑事辯護律師表示，他可能被判處的刑期比他的老闆更長，而後者是公司欺詐案的核心人物。

拉梅什·“桑尼”·巴爾瓦尼週三將在聯邦法院接受判決，此前他被判定犯有12項電信欺詐和共謀罪。他否認了所有指控，他的律師正在請求緩刑。

巴爾瓦尼的前商業夥伴兼前女友、Theranos創始人伊麗莎白·霍姆斯因四項與其現已倒閉的血液檢測初創公司有關的刑事欺詐罪，上個月被判處11年零3個月監禁。38歲的霍姆斯是Theranos前首席執行官，目前懷有第二個孩子，辯護律師稱她比巴爾瓦尼有更具説服力的理由請求寬大處理。

“你當然可以看到，霍姆斯的刑期為巴爾瓦尼設定了底線，”Carlton Fields P.A.律師兼量刑諮詢公司Empirical Justice Inc.所有者邁克爾·耶格爾表示。

律師們表示，法律要求法官避免對類似罪行判處不合理的差異刑期。白領犯罪辯護律師、前聯邦檢察官安德烈·斯佩克托爾指出，在Theranos這樣的案件中，如果被告的罪行非常相似，且均無犯罪記錄且未與政府合作，刑期差異過大可能顯得特別不公平。

Theranos公司前二號高管拉梅什·“桑尼”·巴爾瓦尼被判犯有12項電信欺詐和共謀罪。圖片來源：《華爾街日報》Josh Edelson律師們表示，美國地區法官愛德華·達維拉可能會判處巴爾瓦尼比霍姆斯更長的刑期，因為他被多判定八項罪名。負責霍姆斯案審理的達維拉法官可能認定投資者因巴爾瓦尼的欺詐行為遭受了更大損失，或巴爾瓦尼魯莽地使患者面臨死亡或嚴重身體傷害風險，這兩項都可能使其刑期增加數年。

根據庭審證詞，57歲的巴爾瓦尼曾任職軟件公司並協助運營一家電商初創企業，不具備醫學專業背景，卻直接監管Theranos實驗室。他經常駁回員工對實驗室流程和檢測結果問題的擔憂。巴爾瓦尼擔任Theranos總裁兼首席運營官約六年，直至2016年——該公司倒閉前兩年。

巴爾瓦尼的律師辯稱，當實驗室出現問題時，巴爾瓦尼被告知問題已解決，且陪審團裁決並未認定巴爾瓦尼知曉Theranos使患者面臨身體傷害風險。

根據聯邦量刑指南，若達維拉法官認定巴爾瓦尼應因危害患者健康受罰，其刑期將增至14至17.5年。

在巴爾瓦尼先生的審判中作證的一位病人布倫特·賓厄姆表示，他認為巴爾瓦尼的刑期應比霍姆斯女士更嚴厲，後者被判欺詐的主要是富裕投資者。

“投資的超級富豪們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69歲的賓厄姆在霍姆斯宣判後接受採訪時説。“巴爾瓦尼則不同。他被判犯有危害病人的罪行。”

Theranos病人布倫特·賓厄姆表示，拉梅什·巴爾瓦尼的刑期應比伊麗莎白·霍姆斯更嚴厲。圖片來源：Cassidy Araiza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巴爾瓦尼於7月被判犯有七項針對這家硅谷初創公司投資者的電信欺詐和共謀罪，以及五項針對使用Theranos血液檢測患者的欺詐和共謀罪。他的審判顯示，Theranos的血液檢測設備不可靠，經常產生不準確的結果，而且巴爾瓦尼和霍姆斯就公司的技術、財務狀況和業務前景撒了謊。

霍姆斯在1月份被判四項針對Theranos投資者的共謀和電信欺詐罪。她被判無罪欺詐患者，陪審團對另外三項欺詐指控未能達成一致裁決。兩人於2018年一起被起訴，但達維拉法官在2020年3月將此案分開，導致他們分別接受不同陪審團的審判。

可能面臨更長的刑期使巴爾瓦尼處於罕見的位置，即二號高管可能比其前老闆面臨更嚴厲的判決，而後者既是首席執行官又是公司的控股股東。在Adelphia通信公司，首席財務官蒂莫西·里加斯因掠奪這家有線電視公司超過1億美元並就其財務狀況撒謊而被判處17年監禁。他的父親，公司創始人和前首席執行官，被判處12年監禁。

若判決刑期遠超霍姆斯女士，巴爾瓦尼先生的懲罰將成為近年來白領犯罪中最嚴厲的判例之一，與過去二十年裏幾起重大商業欺詐案的主犯所受刑罰相當。

霍姆斯女士上週已就法院判決提出上訴，其上訴狀摘要須於3月3日前提交至舊金山聯邦第九巡迴上訴法院。按計劃她應於2023年4月27日入獄服刑，但已申請在上訴期間保持自由身。

檢方要求判處巴爾瓦尼15年監禁。而提供客觀量刑建議的緩刑監督官報告則推薦9年刑期，這與霍姆斯案中的量刑建議完全一致。

達維拉法官在霍姆斯量刑時明確表示，他認為其欺詐行為性質嚴重，將嚴格遵循聯邦量刑指南。律師們指出，這對請求僅判緩刑或居家監禁的巴爾瓦尼並非吉兆——這種訴求幾乎不可能實現。

“他這簡直是在推石上山，“刑事辯護律師邁克爾·温斯坦評價道。

緩刑監督官認定巴爾瓦尼的罪行屬於美國量刑指南中最嚴重的犯罪類別，該類別對首要罪犯最高可判處終身監禁。

政府分析顯示，自2017年以來有29名與巴爾瓦尼罪行相似、前科相當的罪犯，這些人的中位刑期為12年。

圖片集：伊麗莎白·霍姆斯的證詞

圖片來源：大衞·保羅·莫里斯/彭博新聞達維拉法官拒絕認定霍姆斯女士對患者死亡或身體傷害負有責任，因為陪審團已宣判她與患者相關的所有指控不成立。

在巴爾瓦尼的審判中，一些Theranos前員工將公司實驗室的失敗歸咎於他。實驗室工作人員艾麗卡·張曾對Theranos實驗室的質量控制問題提出質疑，她在庭審證詞中表示，巴爾瓦尼告訴她已厭倦員工對Theranos設備的質疑，並要求她"無條件處理患者樣本”。

一位前實驗室主管作證稱，當有人向巴爾瓦尼反映實驗室問題時，他會大發雷霆。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巴爾瓦尼告訴另一位Theranos實驗室主管，其聘用職位是"隨叫隨到的顧問角色”，只需投入最少時間。

政府在上週提交的文件中寫道：“巴爾瓦尼對待患者的行為因誤診造成了重大死亡或重傷風險；錯誤的檢測結果可能導致患者接受有害的不必要治療，或錯過挽救生命的必要治療。”

辯護方試圖將責任推給霍姆斯女士。巴爾瓦尼的律師表示，他並未參與霍姆斯偽造文件的決定——這些文件虛假聲稱制藥公司已驗證Theranos技術，這曾是霍姆斯審判中最不利的證據之一。

辯方提交了超過60封為巴爾瓦尼先生辯護的支持信，這些信件來自家庭成員；來自印度的手推車小販和殘疾人，他們是巴爾瓦尼先生資助的慈善機構的受助者，他的大部分家人居住在印度；以及來自前Theranos員工的匿名信。

“桑尼在Theranos的事情上總是懷着最好的意圖”，並且始終“將患者的體驗放在心上”，其中一位前員工寫道。

拉梅什·巴爾瓦尼（中）被一些前Theranos員工指責為該公司實驗室失敗的原因。照片：《華爾街日報》的喬什·埃德爾森聯繫希瑟·薩默維爾，郵箱：[email protected]，以及克里斯托弗·韋弗，郵箱：[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