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盃教練未充分利用的武器：換人——《華爾街日報》

卡塔爾多哈——當日本隊在本屆世界盃小組賽上半場以0比1落後於西班牙隊時，主教練森保一清楚地知道該做什麼：比足球常規建議更早開始換人。

對森保一而言，這是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替補球員在日本逆轉德國的比賽中包辦兩粒進球后，他們又幫助藍武士戰勝了另一支歐洲勁旅西班牙。日本隊通過頻繁的早期換人實現了兩場史詩級逆轉。這兩場比賽中，森保一都在中場休息時率先做出調整。

儘管日本隊最終在16強賽止步，但晉級八強的隊伍中，或許就有效仿森保一戰術的球隊。因為本屆世界盃的換人次數創下歷史新高。

除了餐廳提供雞尾酒外帶服務，疫情期間另一項延續至今的變革就是足球比賽中換人次數增加。在新冠疫情初期聯賽嘗試複賽前，每場3次換人是行業標準，之後增加到5次。本賽季英超聯賽將這一規定永久化。本屆世界盃也成為首個允許主教練進行5次換人的賽事。

結果是各隊換人次數空前增加，但他們的策略仍顯保守。

近年來的多項研究揭示了球隊應更積極換人的原因：落後隊伍若更早啓用生力軍，逆轉可能性更高。更深入的分析甚至顯示，替補球員在場上跑動距離更長、射門更多、防守評分更優。

但根據球隊實際換人時機的觀察，教練們往往未能充分利用這一機會。

“傳統策略過於保守，“維拉諾瓦商學院研究該課題的佈雷特·邁爾斯教授指出。這位同時擔任美國職業足球大聯盟哥倫布機員隊數據分析顧問的學者補充道，其研究顯示當球隊落後時，“教練們明顯拖延了換人時機”。

克羅地亞隊洛夫羅·馬耶爾替補登場換下莫德里奇，主教練茲拉特科·達利奇在場邊觀戰。路透社/約翰·西布利圖片來源：約翰·西布利/路透社在首次允許五次換人的世界盃賽場上，這個機會被放大了。但新規存在兩個限制條件：教練只能在三個不同時段進行五次換人——為防止比賽節奏過度拖沓，不得在五個不同時間點逐一換人。另有一項補充條款：因不消耗額外時間，中場休息時的換人不計入三個換人時段。

這為球隊提供了明確策略：在中場休息時啓動換人。除常規換人優勢外，此舉還能讓教練在下半場根據戰況更靈活地調整陣容。

“若處於落後局面，這顯然是明智之舉，“邁爾斯表示。

《華爾街日報》分析顯示，新規則促使球隊更早進行換人——但幅度有限。2018年進入四分之一決賽時，球隊首次換人的中位時間在第63分鐘。今年，這一時間略微提前至第59分鐘。然而更廣泛來看，球隊的換人模式表明他們未能充分利用新規賦予的額外機會。

首先，各隊很少利用半場換人漏洞。在16強賽階段，球隊僅在29%的比賽中使用了至少一次半場換人。

總體而言，球隊也未能充分使用新增的換人名額。2018年同期，幾乎每場比賽都會用完換人名額，教練未使用第三次換人的情況僅佔8.9%。而本屆世界盃，這一比例激增。35.4%的比賽中未使用第五個換人名額。更令人震驚的是，10.6%的情況下教練選擇保留兩個換人名額不用。

雖然對落後球隊而言更早更多換人通常更重要，但一位足球名宿認為充分利用第五個換人也能幫助領先球隊。

“五次換人增加了在比賽最後階段加強防守的可能性，“現任國際足聯技術研究組組長的前阿森納主帥温格表示。

貢薩洛·拉莫斯被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替換下場。照片：丁旭/Zuma Press管理者們之所以不願更深入地使用替補球員，很可能是因為擔心質量下降。當這屆古怪的世界盃夾在俱樂部賽程中間時，他們也可能更不願意讓球員坐冷板凳，因為球員們狀態更好，體力更充沛，能在比賽中堅持更長時間。

但還有另一種合理的解釋：體育戰術的適應速度以緩慢著稱。最聰明的球隊會在對手之前解決效率低下的問題。而這是一項新規則，看起來將會長期存在。

“沒有人想回到三個換人名額的時代，“温格説。

寫信給安德魯·比頓，郵箱：[email protected]

刊登於2022年12月8日的印刷版，標題為《球隊未充分利用替補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