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美國囚犯保羅·惠蘭在布蘭妮·格里納交換後的命運仍不確定

華盛頓——週四，在女子籃球明星布蘭妮·格里納通過與俄羅斯的囚犯交換獲釋的歡慶聲明背後，始終籠罩着第三個人的身影：美國人保羅·惠蘭。美國同樣認為他在俄羅斯遭到不公正拘留，並試圖讓他與格里納一同獲釋。

惠蘭是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來自密歇根州諾維市的企業安保主管，自2018年底以來一直被關押在俄羅斯。他於2020年因間諜罪被判刑（本人否認指控），目前正在服16年刑期中的第二年。

“這不是選擇帶哪個美國人回家的選擇題。現實是二選一，或者一個都帶不回，”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週四對媒體表示，“我由衷希望今天能讓保羅和布蘭妮坐上同一架飛機回家。”

惠蘭在週四接受CNN採訪時對持續監禁表示憤懣，稱“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還在這裏。”此前在4月的換囚行動中，他也曾被落下，那次行動釋放了另一名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特雷弗·裏德。

據其雙胞胎兄弟大衞透露，惠蘭週三與父母通了電話。這位52歲的男子未能在感恩節及次周父親85歲生日時致電回家，引發了對其健康狀況的擔憂。

“雖然我們尚未成功確保保羅獲釋，但我們不會放棄，”拜登總統週四表示，並補充説他一直與惠蘭先生的家人保持密切聯繫，並敦促俄羅斯確保他的“健康和人道待遇”。

隨着布特獲釋，俄羅斯持續拘留惠蘭的行為再次遭到批評。儘管美國檢察官稱布特是“世界上最成功、最老練的軍火販運者之一”，但判處他刑期的美國地區法官表示支持用他交換被拘留的美國人。

“保羅是一名前海軍陸戰隊員，被不公正地指控為美國從事間諜活動，”南卡羅來納州共和黨參議員林賽·格雷厄姆在推特上寫道。“令人難以接受的是，在我們釋放‘死亡商人’維克多·布特回俄羅斯的同時，惠蘭先生仍被拘留。”

自格里納女士3月被捕以來，惠蘭先生的命運就與她糾纏在一起，外界擔心美國在釋放兩人的努力中能否公平對待他們，以及兩人之間的比較引發的政治敏感。惠蘭先生是一名白人男子，已被關押多年，而格里納女士是一名黑人、公開的同性戀女性，其他被拘留在外的美國人的家人私下擔心，她得到的關注程度是他們無法企及的。

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保羅·惠蘭是密歇根州諾維市的一名企業安全主管，已在俄羅斯被關押了大約四年。照片：MAXIM SHEMETOV/路透社兩人均被美國認定為遭不公正拘留，這一認定正式表明美國政府承諾確保他們獲釋。

在裏德先生獲釋後，美國官員頻繁同時提及惠蘭先生和格里納女士。7月，布林肯公開敦促釋放兩人，作為他所説的"實質性提議"的一部分，熟悉該提議的人士表示，美國本可以釋放布特先生。

俄羅斯回應表示，二換一的交易是不可接受的。但關於美國人願意釋放的第二位俄羅斯人選以及俄羅斯想要的人選問題被證明是棘手的。

美國官員最近幾周表示，他們根據之前的交易提供了他們認為可能引起俄羅斯興趣的各種選項，但俄羅斯談判代表沒有接受其中任何一個。在越來越大的壓力下要將格里納女士帶回家，美國官員表示，達成了一項交易，決定用格里納女士交換布特先生。

一位美國官員表示，拜登政府"真誠地與俄羅斯人談判，並提出了多種選擇"。“遺憾的是，由於俄羅斯對保羅提出的虛假間諜指控的性質，俄羅斯人已經並將繼續以不同於布里特妮的方式對待他的情況，並拒絕了我們的每一個釋放他的提議。”

美國公民、前海軍陸戰隊員特雷弗·裏德曾在俄羅斯被拘留，於4月通過換囚協議獲釋。圖片來源：TATYANA MAKEYEVA/REUTERS白宮週三通知惠蘭家人，格里納女士將返回美國，而惠蘭先生未能獲釋，俄羅斯拒絕了美國為其提出的所有潛在交換方案。

“情況已非常明確，俄羅斯不打算釋放保羅（惠蘭），在美國繼續試圖尋找俄羅斯政府似乎想要的這種神秘讓步時，讓格里納女士滯留更久毫無意義，”戴維·惠蘭週四表示。

戴維·惠蘭稱，惠蘭家人已要求美國駐俄羅斯大使館在保羅·惠蘭從俄羅斯媒體得知換囚消息前通知他，其父母週三已通過話。惠蘭兄妹強調，他們年過八旬的父母可能正在失去臨終前再見兒子一面的機會。

“時間對保羅和我們來説就是敵人。他每被錯誤關押一天，父母再見兒子的希望就減少一分，”戴維·惠蘭説。

知情人士透露，在格里納被拘留前，當美國尋求讓惠蘭和裏德回國時，俄羅斯高層官員曾以最高級別施壓要求釋放布特，包括時任總統唐納德·特朗普與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的兩次通話。

俄羅斯官員就該問題施壓了6到10次，他説道。

“我們每次都回絕了他們，“他補充稱，顧問們曾向特朗普先生指出這是不公平的交易。

“布蘭妮·格里納的案子已經了結，所以這個問題就此翻篇，“大衞·惠蘭表示。“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説，他們並非從零開始處理保羅的案子，但目前確實沒有可操作的籌碼。顯然他們已嘗試過多種未果的途徑。”

——威廉·莫丁、沃倫·P·斯特羅貝爾和薩迪·格曼對本文亦有貢獻。

更正與補充美國籃球明星布蘭妮·格里納通過美俄換囚獲釋。本文早期版本有一處將她的名字誤拼為Brittany。（更正於12月8日）

刊載於2022年12月9日印刷版，標題為《另一名美國人仍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