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審查捲土重來 - 《華爾街日報》
Andy Kessler
我們需要內容監管員嗎？上週埃隆·馬斯克公佈的“推特檔案”顯示，該公司曾任意封殺與亨特·拜登筆記本相關的所有內容——後來證明此舉是錯誤的。我在2020年10月曾寫過一篇關於社交媒體偏見的專欄文章，僅僅因為提及了推特對烏克蘭賄賂報道的禁令，該平台就限制許多用户查看。此外，馬斯克此前指控蘋果公司在其公司恢復唐納德·特朗普等人賬號後，威脅要將推特下架。隨後蘋果CEO蒂姆·庫克親自帶領馬斯克參觀加州庫比蒂諾的飛船總部，並保證“蘋果從未考慮過這樣做”。陽光可以成為最有效的消毒劑。
蘋果隨時可以實施審查。其壟斷iPhone應用分發的App Store收取的佣金高得讓託尼·索普拉諾都臉紅，還要求應用“不得包含具有冒犯性、麻木不仁、令人不安、故意噁心、極其低俗或純粹令人毛骨悚然的內容”。好吧，這規定本身就夠驚悚的。
蘋果確實在實施管控。2021年社交媒體應用Parler被下架超過三個月。視頻應用Odysee也遭遇問題。據塔克·卡爾森和福克斯新聞報道：“蘋果向Odysee提供了近二十個敏感詞清單，大多與新冠相關，要求其禁止這些內容才能上架。”我決定驗證這一點。下載Odysee後輸入“新冠病毒中國起源”，果然彈出提示：“iOS用户無法使用該搜索詞”。蘋果有權定義何為冒犯——這種權力本身才令人不適。
其他公司也在做同樣的事情。“中國無審查”播客指出，如果你輸入“中國的抗議”，谷歌會自動補全為智利或芝加哥，而不是中國。2021年7月，拜登政府新冠疫情應對團隊成員克拉克·漢弗萊希望Facebook刪除一個安東尼·福奇的惡搞Instagram賬號。他給公司發郵件説：“有什麼辦法能把這個撤下來嗎？這實際上不是我們的賬號。”不到60秒就收到了回覆：“好的，馬上處理！”
沒錯，社交媒體的公共空間不再公開，它部分存在於政府大樓內。蘋果、Facebook、YouTube和Twitter就像書呆子般的小學走廊監督員。這也讓人毛骨悚然。
這一切聽起來不熟悉嗎？我在谷歌輸入“1989年6月4日”，得到了“天安門廣場抗議和屠殺”。當我在中國領先的搜索引擎百度輸入同樣的內容時，我看到了“我們的通識教育課程有什麼問題？”，然後是“中國拒絕美國對6月4日事件的聲明”。事件！中國不應該是這方面的榜樣。
對於這一切，有一個簡單的解決方案。它被稱為側載——允許替代和競爭的應用商店，這樣用户就不會在手機上受到限制。我們花1000美元買一部iPhone，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地使用它？如果世界開放，我很樂意放棄一點安全和隱私。社交媒體公司可以推出未經審查的應用程序版本，對兒童色情和煽動即時暴力劃清界限，並對16歲以下的人進行更嚴格的控制。馬斯克先生可以稱他的安全推特和自由推特。
側載應用能解決諸多問題。沒人會被封殺，只會被忽略。蘋果可能被迫採取這一措施。今年早些時候美國國會提出的兩項法案可能要求開放替代應用商店。Meta的馬克·扎克伯格也加入聲討，近期表示：“由單一公司控制設備上能安裝何種應用體驗是有問題的。”
庫克先生憂心忡忡，他在主題演講中表示"擔心某些法規會以犧牲隱私和安全為代價來實現其他目標"。即便那個目標可能是言論自由。
當然，馬斯克在推特推動言論自由的做法嚇壞了那些想限制不喜言論的進步派。於是馬斯克幾乎一夜之間就從備受推崇的環保救世主變成了右翼極端主義反派。祝賀他。
世界其他地區同樣需要更多網絡自由。在中國很難找到虛擬專用網絡應用，因為政府不希望民眾繞過審查。蘋果近期在中國限制了隔空投送功能——該功能允許手機間不通過蜂窩網絡通信。現在噹噹侷限制蜂窩服務時，抗議者將難以溝通。蘋果會在伊朗、俄羅斯或西雅圖採取同樣措施嗎？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正如俗語所説：憎恨者恆憎恨，審查者恆審查。但我想要掌控自己的體驗。多數人都足夠聰明，會跳過令其不適的內容。我們不需要走廊監督員，包括初生的元宇宙裏。
與其通過立法強制蘋果增加額外的應用商店，或是讓聯邦貿易委員會進行多年的訴訟，或許白宮可以禮貌地請求蘋果允許競爭性的應用商店。然後庫克先生就可以説：“好的，馬上辦！”
照片：sarah yenesel/EPA/Shutterstock刊登於2022年12月12日的印刷版，標題為《科技審查者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