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班克曼-弗裏德的加密貨幣崩盤 - 《華爾街日報》

如果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崛起是一個關於加密貨幣和"有效利他主義"的現代故事，那麼他的墮落似乎與人類原罪一樣古老。“這完全是老套的挪用公款行為，“破產加密貨幣交易所FTX的臨時首席執行官約翰·雷週二向眾議院表示，“這就是直接挪用客户資金為己所用，手法一點都不高明。”

FTX聯合創始人班克曼-弗裏德於週一在巴哈馬被捕，預計將被引渡。這位常被稱為SBF的人物在FTX破產後頻繁接受媒體採訪，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好心辦壞事的書呆子天才，因能力不足而——哎呀——損失了數十億美元。賬目管理混亂確有其事：雷先生表示發票和費用都是通過Slack聊天記錄溝通的，而且"他們用的是QuickBooks記賬軟件”。

但雷先生披露的更黑暗故事得到了聯邦起訴書以及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民事訴訟的佐證。檢方指控班克曼-弗裏德"通過挪用FTX.com客户存款實施欺詐計劃”。這些資金被轉移至SBF的加密貨幣對沖基金Alameda Research。起訴書還指控其欺詐貸款機構，檢方同時追加了以他人名義進行超額政治捐款的競選資金違規罪名。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訴狀更為詳盡。其中指出：“從FTX成立之初，班克曼-弗裏德就將客户資金轉移至Alameda”，以至於“兩者實質上已無界限”。隨後SBF“將Alameda作為個人提款機，用於購買豪華公寓、資助政治活動及進行私人投資”。他獲取了鉅額貸款，“包括兩筆班克曼-弗裏德既以個人名義作為借款人，又以Alameda首席執行官身份作為貸款人的交易”。

班克曼-弗裏德曾宣稱Alameda在FTX平台上不享有特權。但SEC披露，這家對沖基金獲得了“幾乎無上限”的信貸額度，且不受SBF鼓吹的、用於保障FTX穩定的“自動風險控制機制”約束。資金混同行為通過內部賬目被刻意掩蓋。當加密貨幣價格下跌時，末日開始降臨——“Alameda的多家貸款機構要求償還借款”。

若監管機構指控屬實，這不過是金融狂熱週期中反覆上演的古老戲碼。SBF事件中極具現代色彩的扭曲在於：誘使投資者將資金投入一個底部直通私人對沖基金的數字錢箱。對此，解決方案同樣古老而明確：執行現行反欺詐條款。

週二眾議院民主黨人暗示需針對FTX破產出台新監管法規。但值得注意的是，該交易所崩盤及整個加密貨幣市場的潰敗並未引發金融體系連鎖反應。

一個有趣的問題是，這是否部分歸因於加密貨幣市場缺乏監管的特性。購買那些缺乏穩定歷史記錄、憑空創造的數字代幣，無疑是對"買家自負"原則最極致的詮釋。或許一個受監管的加密行業即使本質上並不安全，至少看起來會更可靠些。

特別要提到美聯儲長期維持過低利率的政策，這促使人們尋求非常規收益。嚴肅投資者對FTX明顯缺乏盡職調查的現象也值得關注。班克曼-弗裏德先生的案件將極具觀賞性。

他的辯護理由可能是自己並無欺詐意圖，並寄希望於加密貨幣投資最終能挽救FTX。或許如此，但陪審團必然想了解為何鉅額資金流向了個人貸款和房地產。他還必須解釋為何未向投資者披露將其資金與其他資產混同用於風險投資的行為。無論涉及法幣還是加密貨幣，欺詐都是犯罪。

2022年8月的山姆·班克曼-弗裏德圖片來源：Jeenah Moon/彭博新聞刊載於2022年12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山姆·班克曼-弗裏德的加密貨幣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