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巴黎聖母院》評論：一座中世紀地標的重生 - 《華爾街日報》

玫瑰窗圖片來源：Windfall Films Ltd在《重建巴黎聖母院》中，沒有人會宣稱2019年4月那場幾乎摧毀這座建築的大火背後存在一線希望——儘管其建築材料主要涉及鉛、鐵、石灰岩和橡木。但隨着這座傳奇的巴黎聖母院為2024年重新開放（與夏季奧運會同期）做準備，人們所發現的不僅引人入勝、發人深省，而且具有教育意義：或許一座中世紀大教堂確實應該每850年進行一次蒸汽清潔。

這部《新星》特別節目從"森林"——即12至13世紀起為這座傳奇建築屋頂提供支撐的精巧橡木樑網絡——燃起的大火開始講述。節目大量聚焦於"森林"和教堂尖頂的重建，尖頂作為建築標誌性部分，其倒塌讓全球目睹火災的人們心碎。尋找合適的橡樹——健康、筆直、無節疤——是節目中令人着迷的部分，但絕非唯一亮點。

《重建聖母院》傾向於將修復者的每個舉動都戲劇化呈現。正如建築保護專家埃爾西·奧烏蘇所述，他們不得不在建築內部再建一個建築"來拯救建築"：火災受損拱頂內的畫面顯示，為加固脆弱的石灰岩牆壁和扶壁，同時避免進一步破壞，工人們搭建了巨大的腳手架網絡。其實無需刻意渲染戲劇性。旁白默瑟·博菲提到的"謎團"，更多源於12世紀石匠們留下的歷史記錄匱乏，而非埃及金字塔背後的秘密。但他們的發現印證了大教堂建造者的協作智慧：用於固定石灰岩塊的鐵"卡箍"；違背重力原理的尖頂結構；以及歐仁·維奧萊-勒-杜克的匠心——他在19世紀領導了這座歷經多年忽視（甚至破壞）的教堂修復工作（法國大革命期間這裏曾被洗劫，改為"理性聖殿"）。

《重建巴黎聖母院》一書並未深入探討，但這座廢棄教堂之所以重獲關注，源於維克多·雨果的著名小説，並引發了上一次重大修復。不過，維奧萊-勒-杜克的諸多修復舉措背後的考量與緣由，只有在重新檢視一切時才能明瞭。這包括聖母院的玫瑰窗——它們奇蹟般地從大火中倖存，且被發現僅含有13世紀和19世紀的玻璃。為何如此？這正是探索過程中發現的奧秘之一。

法國文化部長羅絲琳·巴舍洛參觀大教堂圖片來源：朱利安·德·羅薩/法新社/蓋蒂圖片社巴黎聖母院雖被奉為法國哥特式建築的典範，其魅力部分源於風格上的奇特混搭——哥特式固然是主體，但亦融合了羅馬式與巴洛克元素，尖塔更如同一個狂放的驚歎號。然而在《重建巴黎聖母院》中，重點在於建築實體而非精神象徵，以及修復團隊如何懊惱地發現：鉛製屋頂與下方石灰岩之間原本存在一層石膏，而2019年滅火用水及無頂期間滲入的雨水，從石膏中析出鹽分侵蝕了牆體。僅出於健康考慮，殘留在牆面的鉛塵就必須清除，清潔工作讓牆面重現了約1270年的原始風貌——用博菲先生可能過於保守的説法，這相當於清除了"百萬支蠟燭"薰染的痕跡。

巴黎聖母院圖片來源：布萊恩·勞倫斯/Alamy製片兼導演喬比·盧布曼和亞歷山德拉·博諾莫運用精湛的電腦動畫序列，驚心動魄地展示瞭如果修復手術不順利，巴黎聖母院在不同階段可能遭遇的狀況。但這位"患者"似乎正在康復。它能否為2024年做好準備？目前付出的努力堪稱奧林匹克級別，這讓我們有理由保持信心。

安德森先生是《華爾街日報》的電視評論員。

本文發表於2022年12月14日印刷版，標題為《重獲新生的中世紀地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