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禮物交換還是滑稽的負擔 - 《華爾街日報》

插圖：James Yang李**語言學家兼詞典編纂者Ben Zimmer解析新聞中詞彙的起源。閲讀往期專欄請點擊此處。

如果你參加過辦公室節日派對，可能參與過一種有多個名稱的送禮遊戲：“Yankee swap”、“dirty Santa"或最常見的"white elephant"派對。

人們會帶着包裝好的禮物——通常是滑稽或不實用的物品——參加"白象"派對。通常，參與者可以選擇拆開一個神秘包裹，或在多輪遊戲中"偷走"別人已拆開的禮物。

那麼這種節日娛樂為何會以這種蒼白厚皮動物的名字命名？“白象"一詞常指那些保留起來代價過高的東西。一個廣為流傳的起源故事説，暹羅國王——具體是哪位國王從未明確——會將珍稀珍貴的白象作為禮物贈予某人，但目的只是加重其負擔或使其破產，因為這種動物極難飼養。

白象在東南亞確實享有崇高地位，歷史上王室與這種動物密切相關。在印度教和佛教傳統中，白象的神聖形象在許多神話中都很突出地位。因陀羅神被描繪為騎乘白象的形象，而喬達摩佛陀據信前世曾為白象。基於這些關聯，泰國法律規定現實中的白化象應歸國王所有。

儘管白象被賦予了文化上的尊貴地位，但並無證據表明暹羅或其他地方的國王曾將其作為毀滅性禮物贈予他人。以彼得·詹森·布朗為筆名的詞彙研究者彼得·雷坦在其博客中追溯這一概念至18世紀關於印度富豪"納瓦布"的遊記。正如某記載所述：“納瓦布若想毀掉一個鄉紳，送其一頭大象並非罕見，而受贈者後續的飼養開銷將遠超其承受能力。”

在歐洲人的想象中，印度納瓦布的故事顯然與暹羅白象作為王室地位象徵的記載相融合。雷坦先生指出，“抽獎贏得大象"的諺語可能也對現代"白象"習語的形成有所影響。

到19世紀中葉，“白象"已不再指真實大象，而是指笨重無益之物。英國小説家傑拉爾丁·朱斯伯裏在1851年的信中描述一位煩人的熟人時寫道：“他的幫助就像許多白象，無人能用卻消耗感激之情，甚至讓人感到情感破產。”

從象徵累贅負擔的“白象”概念中，衍生出人們可能想將“白象”轉嫁他人的想法。1893年《奧馬哈世界先驅報》的“交換專欄”鼓勵讀者"處理掉你的舊雜物和白象！”

已知最早的"白象派對"記載出現在20世紀初的中西部報紙上。1906年《芝加哥洋際報》的一篇文章詳細説明瞭如何舉辦此類派對，甚至提供了一首押韻邀請函：“二十頭白象待價而沽，你有白象嗎？一起帶來吧。打包繫好，做個標記，歡笑間卸下你的負擔。”

這種禮物交換習俗發展出地域變體，例如新英格蘭地區自1930年代末興起的“揚基交換”。如今這類禮物交換常出現在辦公室派對中（2005年《辦公室》劇集中就有經典演繹）。雖然禮物可能天馬行空，但現代"白象"早已遠離了負擔的本意，所以這個假期收到此類禮物時不必擔憂。

本文發表於2022年12月17日印刷版，原標題為《禮物交換還是滑稽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