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試圖與中國母公司保持距離的努力因人才問題受挫 - 《華爾街日報》

抖音是迄今為止全球最成功的中國互聯網公司。圖片來源：VCG/Getty Images新加坡——抖音正加速將員工調離中國，試圖與其中國母公司保持距離，但這款短視頻應用仍依賴本土人才處理部分關鍵職能，並繼續在中國招聘。

抖音及其母公司字節跳動已將關鍵高管調往新加坡和美國，加大了中國以外地區員工和工程師的招聘力度，並從該公司其他中國應用中重組團隊，這是兩家公司在美國政府審查下進行分離的部分舉措。

不過，知情人士表示，負責抖音算法的部分人員仍在中國工作。總部位於北京的字節跳動繼續在中國招聘為抖音工作的人員。

該公司正在招聘在中國工作的員工，負責抖音的各種功能，如私信、直播和電商功能。該公司還在中國招聘專注於國際擴張的職位，包括尋找高級算法工程師來開發用户搜索界面。

熟悉該公司的人士表示，在中國招聘可以讓字節跳動利用社交媒體工程師在其他國內應用上積累的經驗，同時還能讓該公司利用國內豐富的人才資源。

一位公司發言人表示，TikTok大部分招聘發生在美國、英國、新加坡和東南亞其他市場。TikTok擁有超過2萬名員工，其中約四分之一在美國。

TikTok的中國背景在華盛頓和美國各地引發了對其用户數據國家安全風險以及平台上潛在審查或內容操縱的擔憂。美國參議院週三通過了一項法案，以國家安全為由禁止在政府設備上使用TikTok，而拜登政府與TikTok就其美國業務達成的潛在協議也遭遇了延遲。包括德克薩斯州在內的幾個州已採取措施禁止在政府發放的設備上使用TikTok，理由是擔心該應用可能被用來幫助中國監視美國人和美國情報官員。

TikTok多次否認與中國政府有任何聯繫。它還表示會保護用户數據，不會與北京方面共享。

TikTok成立於2017年5月，是迄今為止全球最成功的中國互聯網公司。根據分析公司Sensor Tower的數據，它是2022年上半年下載量最高的非遊戲類應用。據公司員工稱，TikTok在全球擁有約10億日活躍用户。

自從因與中國的關係而受到特朗普政府的抨擊後，三年前TikTok高管開始實施一項戰略，在中國以外的地區建立區域總部，包括加利福尼亞州卡爾弗城，並在各個海外市場實施本地化政策和運營。最近，該應用宣佈計劃通過與甲骨文公司合作存儲美國用户的私人數據，並從自己的數據中心刪除這些數據，以試圖保護美國用户的隱私。

知情人士透露，TikTok已加快將部分中國工程師和產品經理調往新加坡和美國等地，部分原因是為了便於他們獲取海外用户數據以進行產品開發。TikTok曾表示，正努力限制中國員工訪問用户數據，以解決美國和其他國家政府提出的安全擔憂。

字節跳動首席執行官梁汝波已從北京遷至新加坡，與常駐新加坡的TikTok負責人周受資和產品負責人朱文佳會合。向朱文佳彙報、負責產品開發和算法的數名高級經理也常駐新加坡和美國。

在新加坡，數百名負責區域擴張的員工從中央商務區的一棟商業大樓開展工作，這家中國互聯網公司兩年多前就在那裏租用了辦公場所。

據熟悉招聘情況的人士稱，今年TikTok加大了在中國以外地區招聘更多工程師和產品經理的力度。

由於新加坡的人才庫比中國小，再加上工作簽證的辦理複雜，招聘速度比預期要慢。

字節跳動將TikTok視為其主要增長引擎之一，並分配了更多資源來擴大和變現其服務，尤其是在字節跳動的中國業務放緩的情況下。該公司還在該應用上開發電子商務，複製了TikTok的中國姐妹應用抖音的一些功能和模式。

TikTok首席執行官周受資常駐新加坡。圖片來源：Christopher Goodney/Bloomberg News知情人士稱，根據這一戰略，TikTok正在啓用曾參與字節跳動其他變現項目和電商服務的中國員工，其中部分人員負責吸引中國商家在TikTok上銷售。

知情人士表示，從歷史上看，TikTok的大部分軟件開發和程序員都base在中國，因為他們曾就職於抖音，該平台使用與TikTok相似的算法向用户推薦內容，他們也參與過字節跳動其他算法驅動的應用開發。知情人士稱，這種架構意味着TikTok所使用的算法的許多調整都是在中國完成的。

根據《華爾街日報》看到的一份內部備忘錄，2021年底，字節跳動開始重組部門，按產品領域而非職能來集中員工。知情人士稱，在此調整之前，許多TikTok員工分散在不同的字節跳動團隊中。根據新的安排，TikTok員工將在自己的部門內運作。

自5月以來，字節跳動已更改了多家子公司的名稱，包括其中國主要實體，一家政府支持的基金持有該實體1%的股份。字節跳動子公司名稱中的"字節跳動"被替換為"抖音"，此舉旨在減少公眾對離岸母公司字節跳動與其中國實體之間的混淆，並解決有關TikTok可能受中國政府控制的擔憂。

字節跳動在10月還為抖音實體更換了新標誌。抖音應用仍使用與TikTok相同的標識。

知情人士透露，字節跳動已尋求將現有董事會從五人擴充至九人，以增強其非中國籍代表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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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2年12月17日印刷版，標題為《TikTok與中國保持距離——但僅限一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