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緊急狀態”全因醫療補助計劃——《華爾街日報》

為何美國的新冠公共衞生緊急狀態仍未結束？阻礙並非疫情本身，而是醫療補助計劃（Medicaid），白宮正試圖將其擴展至遠超最初設計範疇。

只要緊急狀態持續，2020年3月新冠救助法案中大幅擴增該計劃參保人數的條款就將延續。該法案顯著提高了聯邦政府承擔的醫療補助成本比例，並禁止接受撥款的各州核查參保人資格或清退不符合條件者。此後參保人數增長約25%，使得這項本應作為臨時安全網幫助困境人羣的計劃愈發偏離初衷，如今更似政府資助的長期保險計劃。

儘管醫療補助計劃最初定位是臨時保障措施，但許多受助者已參保多年。耶魯大學公共衞生學院研究者在《內科學年鑑》新發表的論文中，分析了2011至2020年間密歇根州近400萬非老年醫療補助參保者的行政記錄。研究初期觀察到123萬密歇根居民參保，歷經九年兩屆總統任期後，超半數（54.8%）仍持續參保，平均三分之二時間依賴該計劃。2011年參保者中約四分之一直至2020年研究結束時未中斷。

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殘障人士，醫療補助計劃本應為他們提供長期支持。但在健全成年人羣體中，2011年參保者中有49%到2020年仍在享受福利，這反映出作者所稱的"一個收入接近貧困線的半永久性家庭羣體"令人擔憂的經濟流動性缺失。雖然並非所有人都連續參保九年，但在2012至2020年間任何一年，2011年參保的健全成年人中約半數至三分之二仍依賴醫療補助。若這一模式在全國範圍內適用，那麼2019年享受醫療補助的3390萬非殘障成年人中，約1660萬到2028年仍將滯留該計劃。

醫療補助計劃的州和聯邦規定變相懲罰勞動積極性，阻礙自立自強。許多州的受助人面臨陡峭的福利懸崖：在某一收入水平可享受全額福利，但若收入超限1美元就會失去保障。研究顯示，相當多參保美國人選擇減少工作量以保留福利，這種選擇情有可原。

醫療補助計劃完全沒有必要設計得如此不合理。食品券和現金救濟等其他社會救助形式都採用隨收入增加逐步減少補助的方式。其效果是受益者仍積極求職，同時公共項目幫助他們重振旗鼓並快速脱離救助體系。

醫療補助完全可以效仿此法。與其突然終止所有保障，不如逐步引入共付額和月保費機制。緬因州、北卡羅來納州和猶他州正在試點過渡性醫療補助計劃，為因收入增加而不符合原參保條件的家庭延長最長12個月的保障期。

另一個常識性選擇是創建或擴展現有的醫療補助購買計劃，允許收入超過資格門檻的個人通過繳納月費來保留保險，這些費用可根據收入調整，類似於通過《平價醫療法案》交易所補貼的私人保險保費。

這個想法並不新鮮，儘管其有效性已得到驗證，但尚未被廣泛適用於所有參保者。46個州通過一項名為"工作票券"的計劃為部分受益人提供醫療補助，該計劃允許收入超過門檻的殘疾工作者購買保險。一項研究發現，約60%的參與者實現了某種程度的就業，參與該計劃與貧困減少相關——同時還能降低醫療補助支出。

包括喬治亞州在內的一些州正在推動一項要求，即身體健全的勞動年齡成年人只有每月工作或志願服務至少80小時才能保留醫療補助保險。通過鼓勵社區參與和深化與勞動力市場的聯繫，這些政策可以幫助人們走上脱貧之路。但關鍵是要深思熟慮地設計和實施工作要求。阿肯色州2018年推行的工作要求因複雜的報告規定而受挫，這些規定未能向公眾充分傳達。許多符合條件的人因為不瞭解政策或被要求搞糊塗而失去了保險。

我們理解人們對醫療補助善意改革可能傷害弱勢羣體的擔憂。但否認醫療補助當前結構的缺陷——或否認需要一個可持續的安全網，既能發揮作用又不損害追求個人繁榮的激勵——就是無視顯而易見的事實。

比約克海姆先生是喬治梅森大學莫卡特斯中心開放健康項目的博士後研究員，西高先生是該項目的研究助理。

2020年4月27日，行人穿過華盛頓喬治華盛頓大學醫院外的街道。圖片來源：邁克爾·雷諾茲/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