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雙方為何不能都支持言論自由？

幾乎每個人在原則上都支持言論自由。2022年1月奈特基金會/Ipsos的民意調查發現，91%的美國人認為自由表達是民主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我們大多數人更容易對我們不同意的言論做出例外。

埃隆·馬斯克在暫停《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CNN和其他媒體的記者賬號後，引發了強烈的審查投訴。保守派指出，當推特禁止《紐約郵報》關於亨特·拜登的報道時，同樣的媒體機構卻保持沉默或表示贊同。電台主持人埃裏克·埃裏克森説：“我覺得好笑的是，那麼多當時知道但對右翼遭遇此事不關心的人，現在卻非常在意。他們只在自己這邊受到打擊時才關心。”

推特和其他社交媒體平台已經封禁了眾多右翼人物，包括MyPillow首席執行官邁克·林德爾、InfoWars主持人亞歷克斯·瓊斯，當然還有唐納德·特朗普——以及羅傑·斯通和史蒂夫·班農等特朗普顧問。推特曾使用算法對保守派進行影子封禁，成千上萬的反疫苗者和QAnon支持者失去了他們的推特賬號。馬斯克先生髮布的文件顯示，推特高管曾與聯邦調查局合作，以打擊“虛假信息”為名審查關於2020年選舉的玩笑。

當別人被審查時你保持沉默，就別指望輪到你時能得到同情。但這就是傾向自由派的媒體機構正在做的事。

倘若我在另一個時間點撰寫此文——比如9·11事件後民族主義狂熱達到頂峯時——我本可以構建一個相反的敍事。當時喬治·W·布什政府的左翼批評者遭到審查甚至解僱，而保守派卻視若無睹或表示贊同。如今某些自由派看到特朗普及其支持者被"記憶抹除"時暗自竊笑，或許正是殘留的幸災樂禍心理在作祟。

前述民調揭示了美國人慣於通過政治稜鏡看待言論壓制的現象。僅56%的共和黨人認為第一修正案應保護"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者，民主黨人則達85%。相反，44%的共和黨人認為應允許發表關於新冠疫苗的錯誤言論，民主黨僅20%持此觀點。

作為接種過六次疫苗的左派，我仍支持言論自由——社交媒體和傳統媒體都不該封殺反疫苗者。我曾公開反對抵制拉什·林博贊助商的活動，也為説過我壞話的安·庫爾特發聲。比"匿名者Q"這類瘋狂邪教更危險的，唯有將其審查打壓至地下活動。

這如同核裁軍——若想終結"先查右派再查左派"的乒乓博弈而轉向開放對話，總得有人邁出第一步。部分高尚的共和黨人已譴責馬斯克攻擊自由派記者，包括加州議員羅·卡納在內的一些公正民主黨人也反對壓制保守派。若左右兩派決心捍衞彼此的言論自由權，必能找到共同立場。

拉爾先生是一位政治漫畫家、專欄作家，最近著有《絃樂手》。

照片：傑夫·丘/美聯社刊登於2022年12月22日印刷版，標題為《雙方不能都支持言論自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