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正加緊向烏克蘭輸送武器 但彈藥即將耗盡——華爾街日報

官員和行業領袖表示，作為全球一些最大武器製造商的所在地，歐洲正難以生產足夠的彈藥供應烏克蘭及自身需求，這危及北約的防禦能力及其對基輔的支持。

產能不足、缺乏專業工人、供應鏈瓶頸、高昂的融資成本甚至環保法規，都在阻礙增產努力，給西方和烏克蘭帶來了明年的新挑戰。

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消耗戰現在正演變成莫斯科與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歐洲成員國之間的軍備競賽，後者正因克里姆林宮構成的日益嚴重的威脅而急於加強自身防禦。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週三在訪問華盛頓時強調了這一瓶頸。他在國會表示：“佔領者在火炮方面具有顯著優勢。他們在彈藥上的優勢。他們擁有更多的導彈和飛機。”

為爭奪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控制權而展開的以火炮為主的戰鬥正在快速消耗彈藥庫存。圖片來源：Manu Brabo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美國最新一批對烏援助價值約18億美元，包括首次向基輔提供的愛國者反導彈連裝備。該援助包還包括將非制導炮彈轉換為精確制導彈藥的設備、火炮和迫擊炮彈以及更遠射程的火箭彈。

然而，烏克蘭的軍事命運也取決於德國等國家，這些國家在和平時期任由國防工業萎縮，如今在集中精力保障能源供應之際，正艱難地試圖重振軍備。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訪問華盛頓時敦促美國提供更多軍事援助。圖片來源：Jim Watson/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烏克蘭對抗俄羅斯入侵的戰鬥消耗彈藥的速度是自二戰以來前所未有的。據專家和情報官員稱，基輔部隊每天發射約6000枚炮彈，如今在俄羅斯無情的空襲下，防空導彈即將耗盡。據英國智庫皇家聯合軍種研究院稱，在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戰鬥最激烈時，俄羅斯兩天內消耗的彈藥比英國軍隊的全部庫存還要多。

德國國防部前高級官員尼科·蘭格表示，除美國外，北約沒有一個國家擁有足夠的武器庫存來打一場大規模的炮戰，也沒有工業能力來建立這樣的儲備。他説，這意味着如果北約現在受到攻擊，將無法保衞其領土免受主要對手的侵犯。

蘭格是國際安全論壇慕尼黑安全會議的高級研究員，他説：“幾十年來，各國政府一直在削減合同，因此企業裁減了生產線和員工。”

世界最大軍火製造商之一Nammo AS的首席執行官莫滕·布蘭特扎格表示，目前炮彈和導彈的短缺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北約盟國近幾十年來軍事學説的轉變：他們不再為二戰式的地面戰鬥做準備，而是專注於針對不成熟對手的精準不對稱戰爭。

布蘭特扎格説：“我們需要數量級更高的工業產能。“他的公司由挪威和芬蘭政府共同擁有。

根據生產歐洲約30%此類彈藥的捷克公司Czechoslovak Group AS的所有者米哈爾·斯特納德的説法，烏克蘭每月消耗多達4萬枚北約155毫米口徑的炮彈，而歐洲此類彈藥的全年產量約為30萬枚。

烏克蘭士兵在東部城市巴赫穆特的地下室躲避俄羅斯炮火。圖片來源：Manu Brabo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斯特納德表示：“歐洲的生產能力嚴重不足。“他説，即使戰爭一夜之間停止，按照目前的生產速度，歐洲也需要長達15年的時間來補充庫存。

英國國防大臣本·華萊士在接受英國媒體採訪時表示，英國預算中已額外增加5億至6億英鎊（約合6.04億至7.25億美元），以開始補充彈藥庫存。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今年早些時候表示，戰爭意味着法國需要提高軍事能力和製造速度。德國總理奧拉夫·朔爾茨在最近的講話中表示，“過去幾十年我們在彈藥供應方面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德國官員表示，目前德國的彈藥儲備在遭遇俄羅斯攻擊時撐不過兩週，遠低於北約要求成員國儲備至少30天作戰所需彈藥的標準。

德國總理朔爾茨的幕僚長沃爾夫岡·施密特表示，儘管德國是全球五大武器出口國之一，但該國沒有大規模軍工產業。

施密特稱，德國曾經的大規模製造業如今已萎縮為小規模的高端製造車間。

施密特指出，德國需要投入200億歐元（約合212億美元）才能滿足北約30天彈藥儲備要求。但國防部官員表示，2023年預算中彈藥採購撥款僅略高於10億歐元。

德國國防工業協會主席漢斯·克里斯托夫·阿茨波迪恩表示，歐盟近期立法將武器製造列為不可持續行業並限制其融資，這成為德國快速重整軍備的障礙。

歐洲各國正努力擴大產能。據德羅兩國官員透露，德國將共同資助羅馬尼亞一家蘇聯時代工廠的改造擴建，用於生產北約標準炮彈與烏克蘭使用的蘇制武器適配彈藥。這個此前未公開的項目或於本月下旬公佈。

企業也在增產，部分已預接政府訂單。挪威Nammo集團首席執行官布蘭特澤格表示，其炮彈產量將提升至常規10倍。捷克CSG集團老闆斯特納德稱，2023年155毫米炮彈產量將翻番至10萬發。英國BAE系統公司近期簽署24億英鎊合同為英國國防部供應彈藥。

德國的萊茵金屬公司出價12億歐元收購西班牙彈藥製造商Expal Systems SA；該公司表示，若反壟斷機構批准，此次收購將助力萊茵金屬提升產能。該公司還將新建一條生產線，為德國援助烏克蘭的獵豹防空系統製造35毫米炮彈。

美國智庫外交政策研究所高級研究員羅伯·李表示：“歐洲當前支持烏克蘭的最佳方式就是提高炮彈產量——這將成為明年最關鍵的問題。”

阿拉斯泰爾·麥克唐納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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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2022年12月23日印刷版，標題為《歐洲向前線緊急輸送武器，但彈藥即將耗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