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煤炭不再受冷落，嚴寒天氣中保障歐洲電力供應

歐洲成功通過了首個沒有俄羅斯能源的冬季考驗，在本月的寒潮中確保了電力供應。其成功秘訣在於：燃煤量創下多年新高。

對曾承諾淘汰這種高碳燃料以遏制氣候變化的歐洲國家而言，大量消耗煤炭是個艱難選擇。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削減天然氣供應，加上法國核電站停運，促使煤炭重獲青睞。

國際能源署本月表示，歐洲需求是2022年全球煤炭消費量有望創紀錄的原因之一。這家政府間組織稱：“煤炭仍將是全球能源系統最大的單一二氧化碳排放源”，並預計全球需求將在2025年後趨於平穩並開始下降。

戰爭效應加速了煤炭的迴歸。但歐洲向可再生能源轉型的策略缺陷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本月當寒冷無風的天氣使風電場停轉、電力系統承壓時，歐洲煤炭使用量激增。圖片來源：KUBA STEZYCKI/REUTERS過去十年間，歐洲在關閉數十座燃煤電廠的同時投資了風能和太陽能。但當陰天或無風且用電需求高漲時，歐洲缺乏維持清潔能源供電的能力。

此時電價上漲，促使公用事業公司啓動化石燃料電廠。近年來主要由天然氣填補缺口。但近期煤炭佔據主導地位——部分原因是德國等國重啓燃煤電廠，部分原因是天然氣價格過高，導致公用事業公司燃燒煤炭更有利可圖。

“每當電力需求上升時，就會盡可能增加煤炭發電，它會在天然氣電廠之前湧入電網，“智庫Ember分析師帕維爾·齊扎克表示，該機構致力於加速淘汰煤炭。

本月當寒冷無風的天氣使風電場停轉、電力系統承壓時，煤炭使用量上升。齊扎克稱，歐盟12月前兩週22%的電力來自煤炭及其姊妹燃料褐煤，高於去年同期的17%和2021年全年15%的平均水平。

在歐洲互聯電力市場中，煤電跨境流動。

英國有時超半數電力需求依賴風電。據英國國家電網電力系統運營商數據，12月11日風電佔比驟降至不足4%，同時需求激增。電網運營商命令兩台備用燃煤機組預熱，以備次日發電之需。

當英國高昂電價通過海底電纜吸引歐洲大陸和挪威電力輸入後，國家電網停止了這些發電機運行。部分電力來自法國，法國轉輸的電力則進口自比利時、瑞士、西班牙、意大利——尤其是德國，該國褐煤電廠正全速運轉。

根據EnAppSys有限公司的數據，在12月的前兩週，德國的燃煤發電量比去年同期增加了49%，褐煤發電量增加了6%。

“這是整個歐洲的供應安全問題，德國有一些可以重新啓用的電廠，所以他們就這麼做了，”數據分析與諮詢公司的主管讓-保羅·哈雷曼説。“如果德國不提供電力，法國就會有問題。”

此後風速和氣温有所回升，同時法國的幾座核反應堆也已重新上線。但能源高管們表示，在可再生能源發電不穩定時找到滿足需求的方法，是未來十年政府和公司面臨的最大挑戰之一。

無論是可以儲存電力在風速下降時釋放的氫能還是電池，都尚未準備好大規模生產或部署。“目前我很難説哪個更有可能勝出，”智庫E3G的化石燃料轉型項目負責人彼得·德·波斯説。他表示，建設更多的電網連接以便可再生能源可以輸送跨境也是關鍵。

在最近的寒潮之前，歐洲的煤炭消費量已經連續第二年呈上升趨勢。在作為對莫斯科制裁的一部分禁止俄羅斯煤炭後，歐洲已從包括哥倫比亞、印度尼西亞和南非在內的遙遠生產國進口這種燃料。

法國EDF的彭利核電站。最近法國的幾座核反應堆已重新上線。照片：文森特·伊索爾/祖瑪通訊社尤其是波蘭的親煤炭政府，一直鼓吹這種燃料是在鄰國戰火紛飛時維持經濟運轉的手段。該國佔歐盟硬煤需求的40%以上，並因其堅持使用燃煤電廠和煤礦的意願與布魯塞爾發生衝突。

4月，在俄羅斯切斷對波蘭的天然氣供應後，政府取消了在家燃燒褐煤和劣質煤的禁令。在9月的一次選舉集會上，執政的法律與公正黨領袖雅羅斯瓦夫·卡欽斯基鼓勵選民“除了輪胎，燒任何必要的東西來取暖”。

滿足需求很困難，因為波蘭不再進口俄羅斯煤炭。燃料價格飆升，促使政府為2023年的能源賬單設定了上限。分析師表示，如果煤炭價格繼續上漲，污染水平將惡化，促使人們轉向其他方式取暖。

俄羅斯削減對歐洲的天然氣供應刺激了煤炭使用的復甦。照片：葉戈爾·阿列耶夫/祖瑪通訊社“波蘭是否會有足夠的煤炭，實際上取決於今年冬天的嚴寒程度，”Polityka Insight的能源分析師羅伯特·托馬謝夫斯基説。

在整個歐洲，工業在天然氣和電力價格高企的時期依賴煤炭和石油來維持運營。贏創工業集團在烏克蘭戰爭後將其馬爾工廠的燃煤電廠壽命延長至2024年3月。這家德國化學品製造商原計劃在2022年夏季關閉該電廠，該電廠主要為化工過程產生蒸汽。

呂爾斯多夫和韋塞林的獨立工廠能夠燃燒石油而非天然氣來發電，發言人理查德·韋斯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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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於2022年12月23日印刷版，標題為《歐洲冬季需求大幅提振煤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