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電網危機 - 《華爾街日報》

隨着本週末氣温驟降，美國大部分地區的居民被要求調低恆温器並避免使用大型電器，以防止輪流停電。電網壓力的連鎖反應來得不是時候，但對任何關注此事的人來説都完全在預料之中。

美國互聯電網本應是韌性的來源，但政府強行推進的綠色能源轉型正在製造政客們不願承認的系統性脆弱。公用事業公司和電網運營商沒有為天然氣和電力需求的激增做好準備——由於天然氣供應短缺和冰凍氣温迫使許多發電廠停運，家庭供暖需求出現了激增。

為東部13個州6500萬人供電的PJM互聯電網通常擁有過剩電力，可向短缺的鄰近電網輸出，但這次它自己也捉襟見肘。該地區的天然氣電廠無法獲得足夠燃料——出於公共健康考慮，這些燃料被優先用於供暖。

燃煤和核電廠無法像燃氣電廠那樣快速提升產能以滿足需求激增，因此PJM命令部分企業限電，並敦促家庭用户在聖誕節早晨前同樣節電。由於部分發電機改用燃油發電，輪流停電才勉強得以避免。但美國東南部的居民就沒這麼幸運了。

田納西河流域管理局和杜克能源在卡羅來納州下令實施輪流停電，因供暖需求激增。南方三分之二地區依賴電力供暖。儘管TVA的天然氣發電量翻番，卡羅來納州增長了兩倍，仍不足以維持照明和家庭供暖。

氣候遊説團體試圖強制所有住宅和建築改用電力供暖，儘管在嚴寒天氣下電暖效率遠低於燃氣鍋爐。當氣温跌破冰點時，熱泵耗電量會急劇上升。“當前發電機組對天然氣的依賴程度前所未有，我們通過電力為家庭供暖所消耗的天然氣量，是直接使用燃氣鍋爐的兩倍，“前聯邦能源管理委員會主席帕特·伍德向彭博社表示。

陽光地帶的人口增長加劇了電網壓力——與此同時，大量提供基礎負荷電力的燃煤和核電站因受高額補貼的可再生能源及廉價天然氣的衝擊而關停。得克薩斯州電網對風能和天然氣的依賴尤為嚴重。

天然氣通常是可靠能源，能在需求激增或風力發電不足時快速補充供電。但在極寒天氣下，輸氣管道可能凍結，天然氣需優先保障供暖。上週五清晨，得州風力發電量與氣温同步驟降。當電力需求創冬季新高時，天然氣發電量翻倍增長。

出於對天然氣短缺的擔憂，美國能源部上週六宣佈得州進入電網緊急狀態，並放寬排放標準允許燃氣電廠必要時燃燒石油。別告訴倒黴的能源部長珍妮弗·格蘭霍姆這個事實：極端天氣中拯救電網的是石油而非鋰離子電池——後者持續供電時間難以超過數小時。

新英格蘭地區本週末40%電力依賴石油發電，儘管電網運營商已呼籲用户節電。由於紐約州對天然氣管道實施禁運，加之當地燃煤和核電站陸續關閉，這個依賴天然氣供暖且電力需求持續增長的地區面臨供應短缺。危急時刻，該地區卻無法進口足夠的液化天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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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電力短缺並非單一原因所致，但政府推動可再生能源發展的政策如滾雪球般擴大，最終在電網中引發連鎖問題。北美電力可靠性公司在上月一份報告中警告了這種系統性電網脆弱性，2017年特朗普政府能源部委託的一項研究也得出了相同結論。

氣候遊説團體對這些警告不以為然，將週末的停電歸咎於所謂氣候變化引發的"炸彈氣旋”。但在氣候變化成為一切問題的默認政治解釋之前，暴風雪就早已存在。這場聖誕期間的緊急狀況幾乎釀成災難，若政界再不警醒，下次情況可能更糟。

12月22日，休斯頓CenterPoint能源設施附近的輸電塔。圖片來源：Brandon Bell/Getty Images刊發於2022年12月27日印刷版，標題為《聖誕電網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