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民主迎來複蘇——《華爾街日報》

對美國來説，這是相當不錯的一年——比我們預期的要好。在從阿富汗混亂撤軍後，拜登總統及其外交政策團隊針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建立了一個有效的國際聯盟，並帶頭向決心維護獨立的勇敢烏克蘭人提供軍事和經濟援助。儘管眾議院共和黨人的反對日益強烈，但政府還是確保了資金，使這一政策得以持續到2023年秋季。

在國內政策方面，2021年的主導態勢——眾議院民主黨人的過度擴張和內部分歧——讓位於由參眾兩院兩黨議員組成的不斷變化的聯盟所推動的立法，這些議員決心實現可能的目標。這一策略帶來了一系列成就：基礎設施投資、支持國內半導體生產、幾十年來最重要的槍支安全法案，以及對同性婚姻的立法支持。跨黨派合作帶來了急需的軍費開支增加，這將提高戰備水平並加速對台灣的軍事援助。

領導力發揮了作用。參議院多數黨領袖查克·舒默巧妙地處理了繁忙的立法議程，並保持了他的黨團團結。少數黨領袖米奇·麥康奈爾允許共和黨人與民主黨人談判妥協。眾議院民主黨領導人大多接受了參議院主導進程的邏輯。

至少在今年，政治兩極分化與立法僵局之間的聯繫被打破了。雖然沒有理由相信眾議院共和黨人新的微弱多數會在2023年允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但一個有望取得進展的新模式已經出現，可能會在下一次選舉後重新確立。

這對國內外民主而言都是美好的一年。中期選舉中，許多共和黨人和獨立人士劃清了界限——一邊是值得尊敬的保守派候選人，另一邊則是支持唐納德·特朗普謊稱2020年大選結果被竊取的候選人。

新罕布什爾州，共和黨州長克里斯·蘇努努以壓倒性優勢贏得連任，而參議院挑戰者唐·博爾杜克以9個百分點的差距敗給現任議員瑪吉·哈桑。佐治亞州，搖擺不定的共和黨人支持州長布萊恩·坎普，卻拋棄了共和黨參議院候選人赫歇爾·沃克。亞利桑那州，輸不起的卡莉·萊克重施特朗普故伎卻未能得逞。在另一個關鍵搖擺州賓夕法尼亞州，選舉結果否認者道格·馬斯特里亞諾以近80萬票之差落敗州長競選。儘管特朗普支持的J·D·萬斯在深紅州俄亥俄贏得參議員席位，但他的得票數比主流保守派州長邁克·德温少了40餘萬張。

美國民主在立法戰線也傳來捷報。最重要的是通過了《選舉計票改革法案》，該法案規範了各州選舉結果異議程序及國會選舉人團計票流程。其重大意義在於明確副總統僅具程序性職能，無權擅自延遲或否決選舉人團名單，從而杜絕未來任何總統效仿唐納德·特朗普對邁克·彭斯的施壓行為。

在國際層面，2022年可能標誌着本世紀初開始的自由民主退潮迎來轉折。烏克蘭對其新生民主政體的英勇捍衞，為全球民主力量注入希望，同時戳破了弗拉基米爾·普京作為精明無敵領導人的神話。在中國，習近平錯誤的清零政策削弱了國家經濟並引發民眾抗議，迫使其改弦更張。伊朗民眾不畏死亡威脅走上街頭，抗議毛拉集團的暴政。土耳其飆升的通脹動搖了總統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日益獨裁的權力掌控。巴西總統雅伊爾·博索納羅可能動用軍隊推翻敗選結果的擔憂正在消退。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輕鬆擊敗瑪麗娜·勒龐的挑戰，德國當局則挫敗了一起右翼政變圖謀。

無法保證今年的好消息會持續下去。當受到國內異議威脅時，威權政權在境外可能尤其危險，而美國的民主仍面臨威脅。

儘管特朗普先生已被削弱，但他仍有重返權力的途徑。如果他保持35%的共和黨核心支持率，而太多候選人在與他爭奪共和黨總統提名時停留太久，我們可能會看到2016年競選的重複。眾議院共和黨人持續不斷的調查可能會削弱拜登先生的公眾支持率，如果犯罪和非法移民激增問題得不到解決，也會產生同樣影響。如果美聯儲抑制通脹的努力導致經濟衰退持續到2024年，一位前總統可能會自1893年以來首次重返橢圓形辦公室——這一次是出於平反昭雪的感覺和復仇的慾望。

儘管兩黨存在深刻分歧，但他們都與防止這種結果有利害關係，但他們可能沒有采取相應行動的智慧和剋制。

11月29日，拜登總統在白宮會見了包括凱文·麥卡錫、查克·舒默、南希·佩洛西和米奇·麥康奈爾在內的國會領導人。圖片來源：KEVIN LAMARQUE/REUTERS刊登於2022年12月28日的印刷版，標題為《民主在2022年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