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石油巨頭BP也在宣告化石燃料時代的終結 - 彭博社
Nathaniel Bullard
攝影師:Ash Ponders/Bloomberg四年前,時任澳大利亞儲備銀行副行長的蓋伊·德貝勒發表了一篇關於氣候變化和經濟的演講。在演講中,他説,央行對供應衝擊的歷史反應通常是“忽略價格影響,假設影響是暫時的。” 舉例來説,他提到了2011年台風過後香蕉價格的情況:價格飆升足以提高通貨膨脹率0.7%,但一旦作物恢復正常,通貨膨脹就會穩定 — 因此香蕉並不是央行家關注的焦點。
回顧這篇演講並非因為香蕉,而是因為德貝勒接下來提出的問題。如果氣候變化不是央行可以簡單“忽略”的事情呢?如果它的影響不像2011年的颱風後那樣“暫時和離散”,而更為永久呢?
我在閲讀英國石油公司最新的能源展望後想起了這篇演講。根據BP的數據,全球石油需求已經達到峯值。即使在其最保守的情景(“新動力”)下,它也認為石油需求已經過去,並且 預計需求將在本世紀中葉下降約四分之一。 更激進的情景下,需求將進一步下降,幾乎降低了80%,在零淨排放的未來。
但這並不是BP第一次發出峯值石油預測。它首次在2020年這樣做。當時,它預測未來的下降幅度遠遠小於2023年的展望。在2020年,新冠疫情不被認為會永久性地降低石油需求在基準情景下。正如Debelle可能會説的那樣,這是暫時的和離散的。
動能是新的常態
BP對全球石油需求的2020年和2023年基準情景都顯示出峯值,但2050年的需求差異很大
來源:BP
今天我們又面臨另一個衝擊 ——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的能源衝擊 —— 但這與2020年不同。我們已經經歷了另外三年的發展和推廣電動汽車的推動,未來對石油需求的影響看起來更加清晰。在道路運輸中逐漸有可能替代石油;更重要的是,越來越多的人預期這種替代將在全球範圍內發生。但不僅僅是石油,在戰爭對能源的影響看起來接近永久。
在對戰爭的結構性回應中,歐洲正在以可能持久的方式重新繪製能源地圖。來自東方的天然氣網絡現在是一個瓶頸,而不是一個供應線路。一些已經被炸燬,可能永遠不會供應一分甲烷。美國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液化天然氣供應國之一,而歐洲,而不是亞洲,是最大的買家。
風能和太陽能在歐盟的電力中一起比煤炭或天然氣更大,即使去年由於天然氣供應受限而煤炭消耗出現反彈。根據智庫Ember的數據,歐盟的化石燃料發電量今年可能再減少20%。
歐洲和美國的一波政策也正在改變能源貿易。其中一些是氣候政策,比如歐盟的 Fit for 55法,旨在到2030年實現55%的減排目標。其中一些是工業政策,比如美國通脹削減法案中的許多國內製造規定。
到處都有減少對進口能源暴露的動力。這並不是説完全可以減少這種暴露(特別是隨着歐佩克可能隨着時間推移貢獻更大比例的石油供應)。擺脱進口完全的唯一方法是放棄進口。
2020年,英國石油(BP)仍將其基本情景稱為“業務慣例”。三年後,基本情景是“新動力”。這種變化看起來並非暫時或離散,用中央銀行家的話來説。相反,它看起來像是永久的。不僅僅是石油需求看起來在永久性達到頂峯;對所有化石燃料的需求也是如此。
在網上評論BP報告時,研究非營利組織RMI的能源戰略家Kingsmill Bond表示,這家石油巨頭“宣告化石燃料時代結束。”這是繼智囊團發出同樣呼籲之後,“接着是國際能源署,現在是一家石油公司,”他補充道。“共識正在轉變,而且速度很快。”化石燃料的頂峯已經到來。技術上的動力朝向脱碳化已成為新的業務慣例。
Nat Bullard 是彭博新能源財經(BloombergNEF)和彭博綠色(Bloomberg Green)的高級撰稿人。他是 Voyager 的風險合夥人,這是一家早期氣候技術投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