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佛的電動自行車折扣計劃有一個隱藏的力量 - 彭博社

丹佛市提供新電動自行車代金券的折扣計劃正在使這種場景在城市中變得越來越普遍。

攝影師：RJ Sangosti/MediaNews Group/The Denver Post via Getty Images

電動自行車之城。

開始向市民提供新電動自行車減免400美元或新電動貨車減免900美元，低收入居民有資格獲得額外800美元的折扣。該計劃引起轟動：2022年，超過4700名丹佛市民領取了代金券，導致不堪重負的城市工作人員暫停了申請流程。2023年，折扣價值下降，但該市在1月份發放的最新批860張代金券仍然在大約20分鐘內被搶購一空。

市長邁克爾·漢考克在上個月的一份新聞稿中進行了勝利之旅，稱讚新的電動自行車已經取代了超過10萬英里的汽車行駛里程：“這個項目表明我們社區對新的可持續出行選擇有需求。”

除了減少排放，所有這些電動自行車很可能也改善了居民的健康 — 當然，前提是騎行者不會被機動車撞到。和許多美國城市一樣，在丹佛的交通中騎自行車可能會讓人感到不舒服，有時甚至危險。去年12月，有兩人在那裏騎車時喪生。

事實上，丹佛對更好的自行車基礎設施的需求指向了電動自行車激勵計劃的一個潛在力量。由於有了補貼，許多居民將第一次體驗在兩輪車上穿行城市的樂趣和焦慮。這種經歷可能會促使他們加入那些已經在呼籲改善自行車設施的人羣。

對街道安全的呼聲可能是電動自行車補貼計劃最有影響力的遺產之一 —— 不僅在丹佛，還在許多美國州和城市正在考慮推出自己的計劃。如果是這樣，它們可能最終解決了一個問題，即是在許多居民開始騎行之前還是之後升級自行車基礎設施，這是一項一直困擾着美國城市的挑戰。

邁克·索爾茲伯裏（Mike Salisbury），丹佛市的交通能源主管，已經看到可能發生的跡象。他説，去年秋天，該市向返利接收者分發了一份調查，以評估該計劃的影響，收到了約1000份回覆。令他高興的是，平均回覆者表示他們每週有3.4次使用新的電動自行車代替汽車。更好的是，近30%的人聲稱他們以前根本沒有騎過自行車。“這對我意味着我們正在培養新的騎行者，”索爾茲伯裏説。

但他還指出，返利接收者經常抱怨：“開始體驗自行車基礎設施的人，並不總是對此感到滿意。”

在索爾茲伯裏分享的一條評論中，一位居民給該市寫道：“在潛在目的地周圍，仍然缺乏自行車友好的基礎設施，尤其是安全的自行車道。這讓我更加猶豫使用電動自行車，因為存在風險。”社交媒體用户發出了類似的聲音。“電動自行車計劃很棒，”一位丹佛居民發推文説。“問題在於安全的自行車道和可以騎行而不擔心被汽車撞到的地方。丹佛需要更好的自行車基礎設施來配合電動自行車計劃。”

這樣的反應對於疲憊不堪的美國自行車通勤者來説並不奇怪，他們認為試圖與重達6000磅的SUV共享道路的劇烈壓力必須親身經歷才能理解。德克薩斯A&M大學景觀建築和城市規劃助理教授塔拉·戈達德（Tara Goddard）發現，如果汽車司機每週騎自行車在城鎮中移動，他們更有可能對騎行者持積極看法。

據所有報道，今天的丹佛街道比上世紀90年代更安全，當時該市因部署了第一個“共享路權”而獲得了可恥的稱號，即在瀝青路面上繪製了自行車標誌，指示駕駛員共享道路，但其對安全的實際影響介於不存在和適得其反之間。丹佛街道合作伙伴組織的執行董事吉爾·洛坎託雷表示：“騎自行車仍然很糟糕，但我們確實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丹佛正在按照漢考克市長2018年的承諾，計劃在今年年底之前修建125英里的新自行車道，但其中大部分仍然讓騎車者暴露在危險之中。根據該市的新 交通規劃，該市246英里的自行車道中，只有21英里受到停車、護柱或其他屏障的保護。根據一項 2019年研究，該研究檢查了美國十幾個城市13年的數據，確認僅用油漆標示的自行車道比與交通物理隔離的自行車道要不安全得多。

索爾茲伯裏表示，他知道該市的工作遠未結束。“我們正在努力建設更多高舒適度的自行車道，並將它們連接起來，”他説。

通過迅速擴大騎自行車的人數，丹佛的電動自行車計劃可以為這些計劃注入新的活力，減輕居民、企業主和政治領導人的阻力。 “以前騎電動自行車是很奇怪的，人們會盯着你看，問很多問題，”Locantore説。“現在這被認為更正常了。”

正如《丹佛郵報》的一個標題所警告的那樣，折扣計劃的受歡迎程度已經將丹佛不足的自行車基礎設施置於聚光燈下：“丹佛正在向城市街道添加電動自行車，速度比建造自行車道快。”

這種差異也許正是打破長期困擾美國建設高質量自行車基礎設施努力的僵局所需要的：城市應該在有足夠多的人騎自行車之後才建造受保護的車道，還是應該將車道視為鼓勵更多人騎車的誘因？哪個先來，騎自行車的人還是基礎設施？

公平地説，這個問題在微妙性上並不像《塔木德》那樣；像巴黎和倫敦這樣的歐洲城市表明，自行車基礎設施的重大升級確實可以引發隨後的騎行激增。但美國城市官員經常堅持要看到有大量人騎自行車後，才會支持可能激怒汽車所有者的街道調整。

通過迫使大約1%的丹佛成年人購買新的電動自行車，該城市的折扣計劃使得更容易倡導更好的自行車道。更好的是，新騎行者可能會自己要求。Locantore説：“如果你真的在使用自行車去各處，你會意識到，‘是的，我們確實需要自行車道讓我到達目的地’。擁有這種親身經歷真的很令人大開眼界。”

正如Salisbury所描述的，“我們正在創造新的支持者，他們將倡導更好、更安全的自行車基礎設施。”

幾年前，共享電動滑板車的突然出現激起了類似的希望，即居民在騎行後對街道安全的看法會發生轉變。堪薩斯城BikeWalkKC的執行董事Eric Bunch在2019年告訴Streetsblog説：“這些滑板車真的表明我們必須在各處建造自行車道。”在同一篇文章中，當時是Walk Bike Nashville的執行董事Nora Kern説，電動滑板車“使得對保護性基礎設施的需求變得更加緊迫。”

從那時起，電動滑板車經歷了一段坎坷的時期，它們的未來不確定。但是在美國，電動自行車通常是私人擁有的，而不是共享的，可能會有更持久的影響力，騎行者對安全基礎設施的熱情不減。

當然，改善的自行車道不僅會保護電動自行車騎手；騎腳踏車、電動滑板車和其他微型交通工具的人也將受益。每一個選擇騎自行車或滑板車而不是開車的人都會讓空氣變得更清潔（讓地球變得更涼爽），造福所有居民。

不到一年的時間，丹佛的電動自行車計劃已經吸引了全國關注，並激發了全國各地公共官員研究其設計。 哥倫比亞特區現在正在考慮一個類似於丹佛計劃的提案，而納什維爾領導人也提出了一個。 羅德島已經有自己的全州激勵計劃，而俄勒岡、紐約和夏威夷正在考慮提出他們自己的提案。

當你的社區推出電動自行車折扣時，你應該期待什麼？根據丹佛的經驗，有興趣的居民應該儘快領取那張折扣券，而當地的自行車店應該做好迎接顧客激增的準備。

自行車倡導團體可能需要開始尋找更大的會議空間。

Lucas Peilert提供了研究幫助。

David Zipper是哈佛肯尼迪學院陶布曼州和地方政府中心的訪問學者，他研究城市政策與新移動技術之間的相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