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森退出藻類生物燃料項目，應對氣候變化撤退（紐約證券交易所：XOM）- 彭博社

埃克森廣告展示了加利福尼亞州卡利帕特里亞的Viridos設施的室外藻類池塘。

在過去十年中，埃克森美孚公司一直在宣傳其努力從藻類生產環保燃料，現在卻悄悄地放棄了其最受關注的氣候解決方案。 廣告其努力從藻類生產環保燃料，現在卻悄悄地放棄了其最受關注的氣候解決方案。 大力宣傳其努力從藻類生產環保燃料，現在卻悄悄地放棄了其最受關注的氣候解決方案。埃克森削減了對位於加利福尼亞州拉荷亞的生物技術公司Viridos Inc.的支持，該公司自2009年開始進行藻類推動以來一直是這家石油巨頭的關鍵技術合作夥伴。隨着埃克森的資金枯竭和難以找到其他支持者，這家生物技術公司在12月27日裁員了其員工的60%，據Viridos高管稱。該生物技術公司表示，他們仍在繼續進行藻類研究。

與此同時，埃克森還在去年底停止了對科羅拉多礦業學院的一項價值數百萬美元的藻類項目的資助，此前已支持該項目八年。另一個由埃克森支持的與國家可再生能源實驗室合作的項目將在幾周內結束。埃克森證實，他們正在減少對藻類的資金支持，轉而支持其低碳解決方案部門正在研發的其他技術。“目前我們有其他準備部署的項目，”埃克森的技術高級總監、負責藻類研究的Vijay Swarup説。“我們需要加快碳捕集、氫、生物燃料的部署速度。藻類仍需要更多的工作。”

埃克森發生了顯著的轉變。利用藻類製成的生物燃料的吸引力在於其潛在的排放量可能不到石油的一半。埃克森的石油和天然氣的生產和使用最終每年產生約6.3億噸温室氣體，幾乎等同於加拿大的碳足跡。多年來，這種綠色淤泥一直在電視廣告和投資者介紹中被 prominently featured 作為一種對氣候友好的可能性。儘管去年取得了驚人的財務業績，實現了創紀錄的590億美元利潤，埃克森正在撤離藻類研究。而這正值藻類研究取得了顯著進展的時刻：根據Viridos首席執行官Oliver Fetzer的説法，Viridos和埃克森近年來取得了顯著進展，包括室外池塘中藻類生產力增加了七倍。藻類長期以來在埃克森扮演着一個引人入勝的角色。與任何其他公司相比，埃克森因對氣候變化持最為頑固的態度而備受批評，成為訴訟、抗議和多年政治審查的對象，因其對化石燃料的長期承諾即使全球變暖加劇也不動搖。隨着批評的不斷湧入，埃克森經常拿出其藻類努力作為其認真對待氣候變化和探索更清潔能源形式的重要證據之一。布朗大學的訪問教授Robert Brulle曾研究過化石燃料行業的宣傳活動，他説：“他們一直試圖製造出他們是解決方案的一部分的印象，而實際上並非如此。”

埃克森的貝城煉油廠是其藻類工作的最初地點。攝影師：本傑明·洛伊/蓋蒂圖片社在一次採訪中，埃克森的官員否認了藻類是某種綠色洗白嘗試的説法。“我們迄今為止取得的進展是了不起的，”斯瓦魯普説，並補充説藻類仍然具有巨大的未來潛力。“就目前藻類的發展而言，我們的進展比任何人在藻類方面取得的進展都要進一步，無論是在生產力方面還是在户外複製結果的能力方面。”

總體而言，該公司在嘗試從藻類開發生物燃料上花費了超過3.5億美元，這比公司在藻類廣告上的支出高出一倍多，發言人凱西·諾頓表示。

儘管Viridos最近取得的進展是顯著的，但埃克森正在優先考慮其他低碳解決方案，包括在碳捕集和儲存上花費數十億美元，因為要盈利生產大量藻類生物燃料仍然極具挑戰性。埃克森將在未來五年內投資 170億美元用於降低排放並幫助實現其目標，即到2050年消除其運營中的排放。“我們的目標是商業化技術，”斯瓦魯普説。“我們在低碳領域仍然擁有一系列健康的研發項目。”

埃克森退出藻類領域，這是幾十年來在從水生生物中生產更清潔燃料的探索中又一次打擊。潛力長期以來一直吸引着從科學家到風險投資家再到石油巨頭的所有人。藻類非常高效地將陽光和二氧化碳轉化為脂質，然後可以提取和加工成生物燃料。由於它生長在鹹淡水中，不需要耕地，藻類不像用於生產乙醇的玉米那樣與糧食作物競爭。“如果你只看藻類將光子和二氧化碳轉化為可燃物的速度，它們擊敗了地球上的任何其他東西，”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藻類生物技術實驗室主任斯蒂芬·梅菲爾德説。

但是以經濟上能夠與化石燃料競爭的方式大規模培養藻類是非常艱鉅的任務。數十家公司嘗試過並失敗了。例如，殼牌於2007年推出了一個藻類生物燃料合資企業，然後四年後出售了其股份。雪佛龍和英國石油的努力沒有取得重大突破。與此同時，包括Algenol和Sapphire Energy在內的許多初創公司轉向生產藻類專用產品，如化妝品和寵物食品添加劑。Viridos已成為僅存的幾家公司之一。“目前種植用於燃料仍然太昂貴，”亞利桑那州立大學亞利桑那藻類技術與創新中心運營總監約翰·麥高文説。

Vijay Swarup，埃克森執行官，領導公司尋求基於藻類的生物燃料攝影師：Aaron M. Sprecher/Bloomberg超過十年前，當埃克森衝入藻類燃料領域時，這個領域已經擁擠不堪，它宣佈將投資6億美元生產水生原料的生物燃料。其中一半的資金將用於與Viridos（當時稱為合成基因組學）合作，這是一家幾年前由科學家克雷格·文特（Craig Venter）共同創立的初創公司，他因幫助解碼人類基因組而聞名。儘管埃克森擁有雄厚的資金實力，但像大多數其他藻類生物燃料追求者一樣，它起步艱難。工作進行幾個月後，它開始在休斯敦郊區的貝城煉油廠建設一個4.5英畝的試點項目。埃克森建造了幾個池塘，從浴缸大小到一個佔地一英畝的圓柱形池塘，帶有一個攪拌水的槳輪。根據彭博綠色（Bloomberg Green）看到的一份內部文件描述的擬議建設規模，該項目的成本估計為1500萬美元。雖然它表明藻類生物燃料可以在室外生產，但貝城設施從未達到每天生產一加侖藻油的關鍵里程碑，據埃克森和Viridos的前內部人士透露。在實驗室表現良好的藻類在室外表現不佳，那裏的温度和光照不太可預測，侵入性生物可能會吞噬藻類。到2012年中期，該項目被關閉，埃克森的藻類池後來被填滿泥土。在埃克森的支持下，Viridos回到實驗室，繼續改進各種藻類品系。2017年，兩家公司宣佈取得了重大突破：他們發現如何將特定品系的藻類脂肪含量（最終轉化為生物燃料的物質）翻倍。公司開始在Viridos在薩爾頓海附近加利福尼亞沙漠建造的室外池中測試其品系。在取得進展的鼓舞下，埃克森在2018年宣佈將商業生產目標定在2025年每天生產1萬桶藻類生物燃料。埃克森的一份新聞稿在這一時期引用了Swarup的話，他讚揚公司進軍“低排放技術，以幫助減少氣候變化風險”。那一年，Swarup出現在奧斯汀的西南偏南（South by Southwest）音樂節上宣傳藻類項目。埃克森的營銷機器開始全速運轉。在一則廣告中出現在全國電視上，一把吉他演奏着“Farmer in the Dell”的沙啞版本，太陽從巨大的充滿綠色液體的池塘上升起，被槳輪推動。屏幕上閃現着“更多能源，更少排放”的字樣。廣告以埃克森的一位科學家自信微笑地説：“總有一天，你可能會稱呼我為能源農民。”

埃克森的“能源農民”藻類廣告中的一幅圖片。埃克森藻類廣告中展示的户外池塘。在其最激烈的廣告時期，埃克森在2017年至2019年的2.5年時間內花費了6000萬美元在全國電視上播放了三則藻類廣告，包括在世界大賽和NBA總決賽期間的廣告，根據電視廣告測量公司iSpot的數據。該公司還在Facebook、Twitter和在線新聞媒體上大量發佈了藻類廣告。“成為交通運輸領域的#意想不到的能源，也許有一天會成為藻類的成名之作，”一則Facebook廣告中描繪了身穿白大褂的埃克森科學家們在忙碌地處理裝滿綠色液體的燒瓶。批評者長期以來一直抨擊藻類廣告是綠色洗腦。雖然每天生產1萬桶藻類生物燃料對於藻類來説是一個巨大的成功，但這也僅相當於埃克森石油和天然氣產量的不到0.3%。“這種專注於廣告宣傳未經證實的技術，這些技術可能幾十年後才能規模化，如果能夠規模化的話，表明這些廣告是為了轉移公眾對埃克森持續從事化石燃料業務的注意力，”眾議院監督和改革委員會在一份尖鋭的九月報告中寫道，該報告是對化石燃料行業虛假信息進行了為期一年的調查後的結論。（埃克森的諾頓告訴彭博綠色版，公司的藻類廣告反映了其對這些倡議的“興趣和熱情”，“準確描述了我們的研究。”）

加利福尼亞卡利帕特里亞的Viridos設施的衞星圖像。來源：Google Earth然而，對公眾來説，加利福尼亞沙漠中的結果開始顯著改善。埃克森和Viridos長期以來一直通過測量每平方米每天產生的脂質克數來跟蹤它們的藻類的表現。最好的自然發生的藻類菌株在野外可以產生略多於一克，而公司表示，藻類在15克時成為化石燃料的強有力競爭對手。在户外池中多年來努力突破兩克的情況下，他們開始測試一種被稱為“Strain 15”的基因改造生物。在這種新的超級充電標本和池塘工程的持續改進之間，根據Viridos的Oliver Fetzer提供給彭博社的幻燈片，他們從2020年的最大產量5克提高到2021年的6.8克，再到去年的9.1克。這些數字相對於埃克森的Baytown設施十年前的努力來説是巨大的改進。與超過半打Viridos前內部人員的採訪顯示，他們要求匿名，因為他們已簽署保密協議或擔心公開發言會受到影響，揭示了努力在近年來平均數字顯著躍升的情況下，無法穩定地複製那些高數字。 “我們的微藻比2018年開始户外工作時生產的要高出七倍，”Fetzer説。隨着數字開始改善，埃克森開始收縮。2021年，這家石油公司告訴Viridos需要尋找其他資金來源。Viridos很難找到新的支持者：“市場對任何有風險的事物，任何技術性的事物都變得不再感興趣，”Fetzer説。Viridos在十月警告員工資金即將用盡，兩個月後，它裁減了130名員工中的75人，並沒有給予補償。該公司關閉了户外池在加利福尼亞沙漠，並縮減到一個更小的實驗室團隊。Fetzer説他仍然希望他們能在未來幾年內達到15克的目標，並且他正在與各種潛在的資助者進行交談。

Viridos首席執行官Oliver Fetzer攝影師：F. Carter Smith/BloombergFetzer拒絕猜測埃克森為何在藻類結果逐漸改善時撤回資金，但他迅速讚揚這家石油巨頭多年來一直資助Viridos。他説：“當其他人對藻類生物燃料失去耐心時，埃克森一直支持我們。沒有埃克森的支持，我們今天不可能在這裏。”許多前Viridos員工則沒有這麼寬容。內部文件，包括一份給潛在投資者的推介文稿，顯示一個能夠每天產生1萬桶油的商業規模藻類設施需要約50平方英里的土地，建設成本約為50億美元。雖然埃克森喜歡展示其對藻類生物燃料的支持，但前員工表示，他們懷疑這家石油公司是否曾認真到承諾那一級別的資金支持。（埃克森官員反駁説，他們對藻類非常認真，但尚未準備好進行商業部署。）對於仍在努力研究藻類生物燃料的科學家們來説，他們擔心埃克森消失的資金可能對他們的努力造成影響。亞利桑那州立大學藻類中心的麥高文説，很少有公司仍在努力解決這一關鍵挑戰。“所以Viridos不前進並取得成功的想法是我們不願看到的，”他説。“這讓我們的熱情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