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威脅在家工作：税收優惠 - 彭博社

人們在2020年11月25日走過新澤西州紐瓦克市中心，該市的新冠病例正在上升。

攝影師：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北美儘管大城市市長懇求員工擺脱家居服，重返市中心，但美國城市和州政府卻沒有太多辦法來推動辦公室人員迴歸。

但有一項工具在疫情爆發前就一直存在：税收優惠。

每年由城市和州政府授予美國公司的數十億美元税收激勵中，許多協議要求員工有時要到辦公室工作，或者至少要住在該地區。對於獲得這些激勵的公司來説，放寬辦公室出勤可能會很昂貴。

這些合同是在疫情前的時代制定的，當時通勤到辦公室是理所當然的。現在政府正在決定是嚴格執行還是完全重寫規則。在一些州和城市，已經提出了政策變更，以適應混合工作的新現實。

房地產投資公司CBRE的高級董事Seth Martindale表示：“遠程工作的概念在任何合同中都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現在應該更加重視。疫情打亂了整個環境。對於所有人來説，這都是一個學習曲線。”

司法管轄區選擇適應方式可能會對全國各地的市中心產生影響，也會影響公司的遠程工作政策。

“我們的客户想要一切，”Boyd公司的企業選址顧問兼負責人約翰·博伊德説。“如果他們覺得有失去税收激勵的風險，是的，這將是一個激勵因素 — 以及生產力 — 讓員工回到辦公室。”

舊金山聯合廣場在2022年8月中午左右幾乎空無一人。攝影師：賈斯汀·沙利文/蓋蒂圖片社 北美新澤西州和德克薩斯州是兩個在明確規定員工必須多少頻繁到辦公室工作才能獲得税收優惠方面脱穎而出的州。在大流行病爆發之前，新澤西的幾項税收計劃要求員工至少出席80%的時間，而德克薩斯的一個計劃則將門檻設定為50%。

這些條款的設計目的是確保就業崗位增加當地的所得税、銷售税和財產税收入，並增強市中心的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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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澤西州：做出讓步

新澤西在新冠疫情爆發時暫停了現場要求。然而，去年夏天，該州宣佈，接受這些福利的公司必須讓員工每週回到辦公室約三天 — 這個標準比以前低，但對於在火熱的勞動力市場中掙扎着挽留員工的公司來説仍然具有挑戰性。

讓步還不夠。沒過多久，一些公司表示他們寧願完全放棄州政府的激勵措施，也不願讓員工回到辦公室。

例如，軟件公司 iCIMS 選擇放棄至少1300萬美元的税收優惠，根據新澤西州經濟發展局的記錄。該公司將總部搬到了備受矚目的貝爾實驗室綜合大樓，但自2017年以來，已經採取了“完全靈活、遠程優先”的政策，沒有固定的辦公出勤天數。“我們經常瞭解工作場所的偏好，並繼續聽到遠程優先環境對我們團隊有多麼重要，”公司發言人卡莉·卡帕瓦納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説。

其他拒絕税收優惠的公司也聽到了類似的信息來自他們的員工。

面對這些擔憂，新澤西州的立法機構在去年12月進一步放寬了要求，允許公司申請豁免，將辦公時間降至每週僅一天，直到2023年底。

這一調整為公司爭取了時間來制定一致的返辦公政策，新澤西州經濟發展局首席執行官蒂姆·沙利文表示。這也為州政府爭取了時間來制定更符合混合工作的激勵方案，正如州長菲爾·墨菲在最近的國情諮文中承諾新澤西州將會做的。

通勤者通過該市的賓夕法尼亞車站抵達紐瓦克市中心。攝影師：理查德·萊文/科比斯新聞摩根大通公司和RBC資本市場是在新澤西州疫情前計劃下達成數十億美元協議的100多家公司之一。沙利文表示，目前還沒有公司申請豁免，這意味着如果他們想要減免税款，他們必須證明工作至少每週有三天在現場進行。摩根大通和RBC拒絕置評。

在疫情期間在新澤西州創建的另一個計劃，新興計劃，暗示了未來激勵措施可能的樣子：申請人不必承諾在辦公室花費一定比例的時間，而是必須證明符合條件的員工80%的工作時間在該州度過，並且他們有足夠的空間容納至少一半的員工在現場工作，“而不是像罐頭一樣把人塞進去”，沙利文説。

該州希望位於紐瓦克和澤西城等人口中心的企業“因為從能源效率和土地利用效率的角度來看，那是建立密度的最佳地點，也是最需要創造就業機會的地方，”沙利文説。但他表示，政府也希望為那些有不同優先事項的公司創造選擇，即使它們“最終變成永久的混合模式，甚至是主要遠程工作。”

德克薩斯州：激勵回收

德克薩斯州即將成為下一個戰場。

該州表示將撤銷福利，這些福利是在價值數十億美元的企業區域計劃下授予給那些員工不再在現場工作至少一半時間的公司。但是目前有幾項法案正在立法機構審議中，這些法案可能會讓公司免除責任。其中一項是在今年二月由州參議院提出的，該法案將允許僱主將遠程工作者計算在內，只要他們向辦公室報告並居住在辦公地點的50英里範圍內。

“疫情爆發時，我們有許多客户參與了這些計劃，” 德克薩斯州税務諮詢公司 Ryan 的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 G. Brint Ryan 説道。“現在，他們面臨着這些激勵被收回的醜陋景象，這並非他們的錯。因此，州長和立法機構正在本屆會議上努力糾正這一點。”

摩根大通公司、戴爾公司和其他100多家公司已根據企業區域計劃達成協議。摩根大通尚未要求或領取激勵，並且如果公司符合要求，將在2027年之前有機會這樣做。戴爾公司拒絕置評。

如果立法機構抵制修改該計劃，Ryan 表示這可能會迫使一些公司終止遠程辦公。

“這可能會對個別公司的混合工作政策的靈活性產生影響，” Ryan 説道。“我希望不會發生，但我認為可能會發生。”

州政府與城市

在其他州，員工的工作地點要求不那麼具體。許多税收激勵計劃包括將福利與特定地點的工人聯繫起來的條款，比如“設施”或“項目現場”，但在那之外並沒有詳細説明。其他一些州，比如加利福尼亞州的旗艦激勵計劃California Competes，將福利限制在基於州的員工，但對許多受益者沒有任何現場要求。

這是因為許多州不太關心員工是通勤到辦公室還是在公寓裏工作，只要他們留在本州並繼續繳納所得税即可。

俄亥俄州、堪薩斯州和北卡羅來納州最近澄清，只要遠程工作者留在本州，他們也不會被排除在那裏的税收優惠之外。

雖然這對一些企業來説可能是更容易滿足的標準，僱主仍將不得不應對想要完全離開昂貴州的工人。

行人經過舊金山一家封閉的企業，空置的辦公室給附近企業造成了打擊。攝影師：賈斯汀·沙利文/蓋蒂圖片社 北美與州相比，城市在工人居住地和通勤方式以及是否在當地熟食店買午餐等方面有更多的贏家和輸家。最終的擔憂是，如果沒有這些工人，城市可能會陷入一種“城市末日循環”：零售和房產税收減少，商業房地產價值下跌，社會服務被削減，犯罪率上升。

希望通過辦公室出勤來刺激經濟的城市需要小心謹慎：設定回到辦公室的門檻過高，可能會輸給更隨意的地方；過於寬鬆，可能會在曾經的銷售和房產税收來源處留下巨大的預算漏洞。

一些城市已經嘗試尋找平衡。得克薩斯州普萊諾已經同意在激勵計劃中部分計算遠程工作者的就業基準。得克薩斯州艾倫已經制定了一個根據混合工作者出勤天數的滑動比例。

其他一些城市為了避免繁瑣的出勤追蹤和強制執行而轉而專注於獎勵房地產投資。

邁阿密在疫情期間吸引了大量新企業，於2021年推出了一個要求公司簽訂最低五年租約的計劃。休斯敦外的得克薩斯州糖城在11月推出了一個新的激勵計劃，要求企業續簽現有的五到十年租約並投資至少100萬美元用於辦公室改善。

德克薩斯州普萊諾市已經修改了其税收優惠政策，部分計入了辦公地點位於該市的遠程辦公人員。攝影師：Gary Fink/iStockphoto在新的遠程辦公規範中受到重創的舊金山市，市長倫敦·布里德最近推出了一項計劃，承諾為辦公型公司提供每年高達100萬美元的税收優惠，為期三年。這項提案明顯缺少任何明確的激勵措施，以吸引放棄遠程辦公的公司，舊金山市經濟和勞動力發展辦公室執行董事凱特·索菲斯表示，這條道路可能會使舊金山“更加難以進入”商業領域。

“我們不會試圖將這一門檻作為某人選擇來這裏的先決條件，”索菲斯説。相反，該市提議的税收優惠是為那些已經有意在舊金山投資實體空間，但需要鼓勵留在或擴大在舊金山的公司而設計的。

批評吸引企業的税收激勵措施的人士表示，混合辦公的持久性應該是政府的警鐘。“也許針對特定公司的激勵措施並不是這裏最安全、最低風險的投資形式，”倡導經濟發展問責制的非黨派智庫“好工作第一”執行董事格雷格·勒羅伊説。“我們始終認為，更好的策略是投資於使一個地方具有吸引力的公共產品，比如基礎設施、教育和便利設施。”

但只要税收優惠在經濟發展中扮演着核心角色，一些選址專家如Boyd表示，前進的唯一途徑是制定支持遠程辦公的政策。

“城市和州正在採取這些措施是因為他們不得不這樣做，而不是因為他們想這樣做，”Boyd説道。“因為他們會失去正在進行中的項目，也會輸給競爭對手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