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分包商面臨低薪、少福利,澳大利亞工人聯盟調查發現 - 彭博社
Davey Alba
攝影師:Victor J. Blue/Bloomberg谷歌的分包商工人表示,他們的薪酬和福利不足,缺乏工作保障,對工作條件幾乎沒有發言權,這是根據字母母公司工會近2000名員工的調查回應得出的結論。
AWU週三發佈了這些調查結果,稱這是對谷歌母公司字母公司的248家分包商的美國員工進行的最大規模調查,包括高知識技術解決方案公司、埃森哲和Appen有限公司。接受調查的工人擁有各種工作。他們包括評分員——評估谷歌產品質量的人,比如搜索結果和廣告——以及YouTube內容運營團隊的成員、谷歌幫助中心的撰稿人,甚至是為谷歌備受關注的新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Bard訓練算法的員工。AWU表示,他們向約26000名工人發送了調查問卷,並花了大約六個月時間收集回應,這些回應由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省西蒙弗雷澤大學的兩名數字勞動研究員進行了分析。
這些調查結果“揭示了谷歌未能執行自己的標準,”谷歌軟件工程師、AWU執行主席Parul Koul表示。
“我們有數據表明,谷歌的最低福利標準實際上只不過是一篇博客文章——並不能保證每個谷歌工人都能得到他們應得的份額,”Koul説。“在谷歌或字母公司產品上工作的人不應該為了温飽、看醫生或生病時請假而苦苦掙扎。”
2月2日,在紐約舉行的字母工人工會集會上的示威者。攝影師:Victor J. Blue/Bloomberg這份調查報告的發佈標誌着AWU的升級,這是一個沒有集體談判權利的少數工會,旨在引起人們對谷歌的勞工條件的關注。本月早些時候,這個勞工團體在美國兩海岸都舉行了集會,抗議谷歌評分員的“貧困工資和沒有福利”,並支持最近被裁員的數千名同事。在AWU的旗幟下,德克薩斯州奧斯汀的YouTube音樂工作者還宣佈罷工抗議“返辦公室令”和據稱的破壞工會活動,此前數十名工人在10月提出了工會選舉。
谷歌表示AWU的調查“不具代表性且誤導性。”
“我們要求我們的美國人員供應夥伴和供應商為他們訪問我們的公司系統和園區的員工提供業界領先的工資和福利基準,”谷歌發言人克里斯·帕帕斯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我們要求他們遵守這些基準,以及我們的供應商行為準則,我們會對其進行全面審計。”
一些工人表示,他們的工資低於谷歌公佈的最低工資標準。一名名叫傑伊·布坎南(Jay Buchanan)的工人説,他在2016年開始擔任谷歌的搜索評分員,對自己每小時13.50美元的工資感到樂觀。在他開始全職工作後不久,他開始考慮租一個新地方。他和一個殘疾的伴侶搬到了一起,這份工作適合他們的生活方式 —— 她使用輪椅,而布坎南在家工作,可以幫她做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上下樓梯。
現在,布坎南説,他變得迫切需要維持生計。在與谷歌合作的Leapforce Inc.和Appen公司工作的七年中,他的工資只漲到每小時14美元,比谷歌最低標準低了一美元。
“這些年來,美好的幻想已經被歲月磨損殆盡,”布坎南在一次採訪中説。“看着工資一直停滯不前,而生活成本卻慢慢上漲,讓我不斷地懷疑這份工作是否值得,而又沒有其他可選項。”
Appen沒有回應置評請求。谷歌發言人帕帕斯(Pappas)表示,評分員“在家兼職工作”,“通常同時為多家公司工作”。他補充説,谷歌依賴其供應商管理評分員的就業條款,包括工資和福利。
調查顯示,“谷歌有必要承諾直接聽取員工的意見,以確保這些基本標準實際上滿足他們的需求,” Koul説道。“谷歌不僅必須執行自己對各種僱傭分類的標準,還必須提高標準,以便每個谷歌員工都能享受體面的福利和工資。”
在調查答案和採訪中,員工描述了一個將分包商視為二等公民的兩級制度,儘管他們全職致力於改進谷歌的產品和服務。“谷歌擁有如此多的控制權,但對我們作為合同工的責任卻很少,”在YouTube從事內容運營工作的Cognizant員工Sam Regan説道 — 這項工作要求工人處理版權案件或為YouTube音樂視頻添加元數據標籤。
他説,Cognizant將谷歌稱為“客户”,好像它是一個外部實體,隨時可能更改。“但事實上,我們使用谷歌的資產,使用谷歌的工具。我們整天都在使用谷歌的產品,” Regan説。“我們接受谷歌的安全和隱私培訓。我們有官方的谷歌郵箱。但説到底,他們告訴我們,‘你不在谷歌工作。他們只是你的客户之一。’”
Cognizant發言人Jeff DeMarrais表示,工人選擇罷工抗議Cognizant的返辦公政策“令人失望”。“參與這個項目的員工接受了他們將在辦公室工作的認識,並且團隊將在奧斯汀的一個實體位置共同工作,”他在一份聲明中説。
DeMarrais表示,這些員工是由Cognizant招聘、培訓和支付薪水的。“他們可能會接受我們客户的一些輔助培訓,以便能夠與特定項目的工具和流程進行交互,但Cognizant是這些員工的唯一僱主,而不是Google或YouTube,”他説。
Pappas表示,Google尊重Cognizant員工選擇是否加入工會的權利。“他們的決定不會影響我們與Cognizant的合作,因為我們與工會和非工會供應商都有許多合同,”他説。“作為僱主,Cognizant對這些工人的就業條款負責。”
外包公司傳達工人福利信息會導致人們對可獲得的福利產生困惑,Google幫助頁面的撰稿人Sarah Murphy表示。在為一個名為eTeam的外包商工作時,該公司為Accenture Flex完成任務,Murphy説她被告知她沒有資格獲得病假工資,並且在過去一年中一直工作。
“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得到病假工資的不確定性並不好玩,”她在一次採訪中説。一旦她和其他工人指出了Google的政策,該政策要求外包工人至少有八天病假,他們最終被告知有資格休假。“這就像,與我們針鋒相對,你就會得到你的權利,”Murphy説。
埃森哲表示,公司不會就個別人事問題發表評論。一位發言人表示,公司為員工提供全面的薪酬和福利待遇,包括醫療保健、帶薪休假以及可以幫助員工職業發展的學習平台。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關於所有這些福利的信息會定期向員工傳達。
但澳大利亞工人聯盟的調查結果顯示,近一半受訪的分包工人要麼不知道,要麼無法獲得帶薪病假。72%的受訪者表示他們沒有帶薪產假。只有10%的人報告稱他們可以獲得學費報銷。根據澳大利亞工人聯盟的調查結果,65%的受訪者是非白人。
即使在分包工人羣體中,調查顯示存在着顯著的種族、性別和性取向工資差距。根據調查,黑人和西班牙裔工人的工資比他們的白人同行低20%,LGBTQ 員工的平均工資比異性戀同事低15%,殘疾供應商的工資比他們身體健全的同事低18%。
澳大利亞工人聯盟的調查結果支持了工人們對“勞動等級制度中某些人因某些結構性原因而獲得較少報酬”的經歷,西蒙弗雷澤大學的研究員維羅尼克·艾蒙-西烏菲表示。
她説,這項調查顯示了“這種勞動被貶低和低估的情況。這是一場向底部競逐的比賽。無論地板在哪裏,每個人都會被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