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卡特在白宮安裝了太陽能電池板，並提振了煤炭-彭博社

吉米·卡特和他的妻子羅莎琳在2017年為喬治亞州平原的一個太陽能項目舉行剪彩儀式。

攝影師：大衞·戈德曼/AP照片

上週，美國第39任總統吉米·卡特開始在家接受臨終關懷，享年98歲。這一消息引發了對這位以促進和平、抗擊疾病而聞名的人的讚美，他在喬治亞州平原的家鄉過着著名的樸素的退休生活。

卡特還是第一位在白宮安裝太陽能電池板並建議美國人穿毛衣並將恆温器調低以節約能源的總統。但這只是他在能源和環境方面的遺產之一，是任何一位美國總統中最為重要的之一。

1979年，吉米·卡特總統被媒體成員包圍，他在白宮屋頂檢查太陽能熱水系統。攝影師：哈維·喬治斯/AP卡特通過行政命令將阿拉斯加50多萬英畝的荒野劃為聯邦保護區。他後來簽署的《阿拉斯加土地法案》更大，將國家公園系統的規模擴大了一倍。1980年，卡特簽署了一項法律，創建了環境保護局的超級基金計劃，用於清理有毒廢物，此前紐約尼亞加拉瀑布的拉夫堰社區的化學污染引起了全國關注。最近，當環保局命令諾福克南方公司清理俄亥俄州東巴勒斯坦附近的火車脱軌造成的破壞時，也援引了同一法律。

卡特的能源政策在某種程度上是由上世紀70年代攪動美國經濟的石油危機所定義的。他在一場由1973年阿拉伯石油禁運引起的石油價格衝擊之後上任，而另一場由1979年伊朗革命引發的衝擊則加速了他連任失敗的命運。他制定了他的傳記作者喬納森·奧爾特稱之為“國家第一個全面能源政策”。他在呼籲可再生能源在2000年佔國家能源比例的20%方面有遠見 —— 這是美國至今仍未達到的目標，但終於快要實現了。仍未達到但終於快要實現了。

“[W]我們必須立即開始開發我們在下一個世紀將依賴的新型非傳統能源，”他在1977年的一次講話中敦促全國。

在離任前不久，卡特的白宮發佈了一份關於全球變暖的報告，建議各國將温度上升限制在工業化前水平以上2攝氏度 —— 這一目標在35年後被納入《巴黎氣候協定》。

卡特上任時，美國的化石燃料消耗量已經連續幾十年上升。但到1979年，消耗量開始下降，並一直低於1979年的水平，直至1991年。其中關鍵是70年代中期實施的車輛燃油效率標準，在卡特執政期間得到加強。

重要的是，消費下降發生在經濟增長的同時（儘管與上世紀90年代和本世紀初相比增長緩慢）。到了1970年代末，美國的化石燃料使用和經濟增長徹底脱鈎。

卡特支持的一種備受爭議的低碳能源形式是核能。1979年發生了三里島核電站部分熔燬事故時，他前往賓夕法尼亞州漫步在工廠內，評估情況並緩解公眾恐懼。他年輕時曾在美國海軍擔任核工程師 —— 並曾關閉過加拿大的一座發生故障的反應堆，展現出英雄主義。

吉米·卡特在三里島核電站。攝影師：Dirck Halstead/Getty Images卡特的一個突出矛盾之處在於，早期支持太陽能的他也將煤炭視為解決美國對外石油依賴的方案。在1978年的演講中，他甚至稱煤炭為“我們國防武器中最強大的武器”。儘管他重視煤炭並實施強烈的放鬆監管政策的做法與當今改善環境的策略難以協調，但在當時並不顯得矛盾。

1979年訪問肯塔基州Cane Run煤電廠時，卡特評論了其二氧化硫洗滌器——這是第一批減少酸雨排放的設備之一。他説，提高效率和增加煤炭是擺脱美國能源危機的途徑之一，補充道：“我們也將保護我們的環境。我不會讓美國被迫在呼吸污濁空氣和水污染之間做選擇，也不會讓我們的未來抵押給OPEC石油卡特爾。我們不需要做任何一個選擇。”

在卡特執政期間，煤電產量顯著增長，而燃油電力下降，其他能源來源幾乎沒有增長。支撐這一切的是一系列重要的法規和支出。1978年的《發電廠和工業燃料使用法案》禁止在任何新發電機中使用天然氣或燃油，同年通過的《公用事業監管政策法案》促進了國內能源資源和可再生能源的發展。

卡特還監督了美國能源部的建立（儘管其淵源可以追溯到曼哈頓計劃，即二戰時期的原子武器計劃）。1979年，能源研究和開發的聯邦支出以2022年的不變美元計算達到了106億美元的峯值。其中大部分資金流向了大型實驗項目——特別是合成燃料公司，旨在將煤炭轉化為石油。該公司於1986年關閉，努力付諸東流。

那一年，總統羅納德·里根移除了卡特的太陽能電池板從白宮。它們被存放在政府倉庫裏。但其中一些在緬因州的Unity College再次投入使用，這是一所以環保為使命的學校。

這些電池板的使用壽命與它們的贊助者相稱：卡特享有美國領導人中最長的離任後時間，他致力於人道主義事業。

Nat Bullard是彭博新能源財經（BloombergNEF）和彭博綠色（Bloomberg Green）的高級撰稿人。他是Voyager的風險合夥人，這是一家早期氣候技術投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