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起源聽證會開始,全球高安全實驗室數量增加 - 彭博社
Riley Griffin, Madison Muller
中國擁有三個BSL-4實驗室,還有一個計劃中的實驗室,多年來一直在與疫情起源於武漢實驗室泄漏的指控進行鬥爭。
攝影師:Ng Han Guan/AP Photo
儘管全球尚未就如何確保這些實驗室安全達成一致,但全球範圍內進行潛在風險科學研究的高度封閉實驗室數量正在激增。
全球範圍內有69個所謂的生物安全四級(BSL-4)實驗室正在運營、建設或計劃中,根據全球生物實驗室,這是由倫敦大學國王學院和弗吉尼亞州喬治梅森大學運營的追蹤項目。大約十年前,全球只有25個。
這些實驗室是工作人員穿着月球服處理致命病毒和微生物的地方,受到高度複雜的安全系統監控。
自美國能源部表示實驗室泄漏最有可能是新冠疫情起源的情報以來,科學安全再次成為一個高風險的全球問題。週三,國會舉行了可能是一系列聽證會中的第一場。中國拒絕了實驗室泄漏的想法,科學共識仍然認為疫情始於冠狀病毒從動物傳播給人類。
從2001年炭疽攻擊到SARS、埃博拉和寨卡病毒的爆發,健康恐慌促使許多國家投入鉅額資金建設這些類型的實驗室。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有更多的設施正在處理,並在某些情況下對傳染病原進行基因改造。BSL-4實驗室現在可以在25多個國家找到。它們通常位於城市,那裏病毒或有害微生物可能會迅速傳播。
BSL-4實驗室的建設成本很高。專家表示,在美國,建造一個BSL-4實驗室的成本可能高達12.5億美元,僅僅維護這樣一個設施的安全性每年可能超過200萬美元。但成本並沒有成為阻礙。自疫情爆發以來,已經宣佈建造了十幾個新的BSL-4實驗室,其中大多數正在亞洲建造,從印度到菲律賓。此外,建造安全措施較少的實驗室(稱為BSL-3)的數量也在激增,這些實驗室也可以處理危險病原體。全球關於這些實驗室數量的數據並不存在。
生物安全級別4(BSL-4)實驗室是工作人員穿着月球服處理危險病原體,並由高度複雜的安全系統監控。攝影師:Akos Stiller/Bloomberg幾十年來,來自美國、中國、俄羅斯、加拿大和歐洲的科學家一直在交流關於標準化生物實驗室建設繁榮期間的安全和安全性的想法。至少有15個組織幫助制定了有關病毒和細菌正確處理的指南,但問題在於沒有一個組織有權確保這些指南得到實施。
“沒有人希望發生實驗室事故,”喬治梅森大學生物防禦研究生項目主任、全球生物實驗室項目的聯合負責人格雷戈裏·科布倫茨説。“不幸的是,這個問題已經變得政治化和兩極分化。這是因為發聲最大的人拿到了話筒。”
在疫情期間,全球合作已經瓦解,這場疫情已經導致全球超過680萬人死亡。一羣科學家曾經定期會面,致力於改善國際實驗室安全,但在疫情期間這些會議已經停滯不前。“事情有點停滯不前,”曾經是美國最大生物安全設施負責人並參加過這些會議的詹姆斯·勒杜克説。
全球BSL-4實驗室
來源:全球生物實驗室
注:一些計劃中實驗室的位置未知且未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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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新冠病毒起源的爭論使科學家之間的合作變得困難,這在過去被認為是正常的。在大流行之前,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資助了武漢病毒研究所的研究,該所是冠狀病毒研究的全球領先中心。中國擁有三個BSL-4實驗室,還有一個計劃中的實驗室。
新冠病毒起源於實驗室泄漏的觀點受到國際科學界早期的質疑,但很快得到了美國共和黨人的支持。上個月,FBI局長克里斯托弗·雷在福克斯新聞上表示,大流行最有可能是中國實驗室泄漏導致的結果。
週三在國會聽證會上,美國議員質疑高風險生物研究的好處。前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主任羅伯特·雷德菲爾德表示實驗室泄漏比其他任何情景更有可能,並要求停止增強病原體傳播或使人生病能力的研究,而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傳染病專家呼籲通過建設更多BSL-4設施來加強美國公共衞生。
高度安全的實驗室旨在確保進行風險研究時的安全條件。科學家們通過使生物製劑更加強效,可能也更加有害,來研究病毒未來的突變並建立更好的疫苗。不利之處在於,如果沒有足夠的安全措施,這些超級病原體可能會逃離實驗室。
“高度封閉實驗室是我們大流行病應對準備的基礎,”得克薩斯A&M布什政府與公共服務學院的大流行病和生物安全政策項目主任傑拉德·帕克説。他在聯邦政府從事全球衞生和國家安全工作超過30年。“通常出於正確的原因,但必須正確地執行。”
在大流行之前,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曾資助武漢病毒研究所的研究,該研究所是冠狀病毒研究的全球領先中心。攝影師:赫克託·雷塔馬爾/法新社/蓋蒂圖片社### 能見度不佳
儘管有關中國實驗室泄漏理論的噪音很大,但美國政府對其邊境內進行的高風險研究瞭解甚少。
去年,波士頓大學的研究人員試圖通過將奧密克戎變種的部分與新冠病毒原始株結合來研究奧密克戎變種。他們的研究結果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些科學家指責波士頓大學實驗室無意中創造了更危險的冠狀病毒變種。
美國監管機構表示他們不知道這項研究,並要求 澄清 有關政府資助的細節,因為這種資助將使他們能夠審查波士頓大學的工作。然而,儘管聯邦資金用於購買設備,但並未資助這項研究本身。波士頓大學表示,這項工作是在BSL-3設施中進行的,受到大學委員會和波士頓公共衞生委員會的監督。實質上,即使這項工作最終可能導致更具傳染性或更致命的新冠病毒形式的產生,美國政府也無權對這項研究進行干預。波士頓大學表示,他們的工作是安全的。
“我們看到的只是被公開發表的東西,”科布倫茨説。“這只是冰山一角嗎?”
健康恐慌後,最大限度封閉實驗室不斷增加
來源:全球生物實驗室
白宮已將改善實驗室監督列為優先事項。一組聯邦顧問已經制定了監測研究的新指導方針,其中細菌或病毒被使得更具致命性。
“那些會失去研究自主權的實踐科學家們認為這做得太過分了,”倫佐斯説,他是倫敦國王學院科學與國際安全研究研究生項目的主任,與喬治梅森大學的科布倫茨一起負責全球生物實驗室項目。“但我認為這還不夠。”
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表示,美國政府的監督是全面的,指出了圍繞聯邦資助研究的監管。但是在私人資助研究方面存在盲點 —— 這種研究由波士頓大學和製藥公司進行。上世紀70年代,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希望監管由科學家們開展的操縱DNA的研究,這些科學家後來創立了生物技術公司基因泰克。“如果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的指導方針對於聯邦資助的研究是必要的,那麼很明顯它們對於私人資助的研究和應用也是必要的,”參議員愛德華·M·肯尼迪和雅各布·K·賈維茨在1976年寫信給時任總統傑拉爾德·R·福特説。
但行業團體擔心保護專有信息和未來專利,根據一份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報告。努力制定適用於大學和製藥公司的法規最終在國會失敗了。
一名穿着全身防護服的技術人員進入了2021年在南非德班的非洲衞生研究所的BSL-3新冠病毒研究實驗室。攝影師:Waldo Swiegers/Bloomberg### 全球不足
國際監督甚至更糟。關於BSL-3和BSL-4實驗室的具體位置的報告不完整,而這些分類幾乎沒有實質意義。在全球範圍內,實驗室事故沒有任何後果,也沒有相應的程序來確定如何處理這些事故。
“我們不得不依賴學者統計全球有多少這樣的實驗室,這説明了一個問題,因為各國並沒有要求宣佈他們擁有這些設施,”奧巴馬政府前國防部核、化學和生物防禦計劃助理部長安德魯·韋伯説。
在這種真空狀態下,各國都在自我監管。只有一個擁有最高安全級別設施的國家,加拿大,有法律規範“雙重用途研究”,這種研究可能既有益又有害,根據Global Biolabs的説法。與此同時,中國並不是任何知名生物風險管理網絡的一部分,但在2021年4月頒佈了自己的生物安全法,其中一些內容關注負責任的實驗室行為。
儘管在安全問題上缺乏共識,其他國家也在繼續前進。在新冠疫情爆發後宣佈計劃建立實驗室的九個國家中,有五個將建立他們的第一個BSL-4設施,例如巴西、哈薩克斯坦、菲律賓、新加坡和西班牙,根據Global Biolabs的説法。
“他們已經成為國家聲譽的象徵”,韋伯説。
實驗室生物安全級別
來源: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
然而,由於新冠病毒起源的爭論,許多專家不願意就國際高度封閉實驗室監督這一主題展開討論。甚至世界衞生組織最初也不願在未事先看到提示的情況下回答有關加強實驗室安全措施的問題,因為“顯而易見的複雜性以及主題的敏感性可能導致誤解”,世界衞生組織流行病和大流行病預防與防控部門成員小島一信在電子郵件中説。
小島後來表示,世界衞生組織正在與所有成員國協調製定全球標準。他説,“一個可行的方法”可能是就各國如何規範其安全和安全性展開討論。這將把執法責任重新轉移到每個國家。目前沒有計劃創建一個國際機構,以便在出現問題時介入。
俄羅斯正在利用不斷升級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並將生物實驗室的語言作為一種威脅。2021年8月,弗拉基米爾·普京政府宣佈將在2024年之前在全球範圍內建立15個BSL-4實驗室,這一舉措被稱為“國家衞生防護盾”。俄羅斯誓言通過擴大現有的實驗室網絡來實現其目標,這些實驗室分佈在國內外,如幾內亞和越南等地。全球生物實驗室項目並未將這些計劃中的實驗室納入計劃範圍,因為它們似乎並未實現。但單單俄羅斯的姿態就顯示了擁有這些實驗室的前景變得多麼敏感。
面對這場全球實驗室軍備競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須集結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組成一個聯盟,來填補生物安全和安全方面的這些空白,”韋伯説。問題在於,“國際合作看起來如今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