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內瑞拉教師因薪資和工作條件問題抗議馬杜羅 - 彭博社
Andreina Itriago Acosta
“我們經歷過一些艱難時期,包括有些日子我們沒有東西吃,”卡拉卡斯的特殊教育老師羅斯瑪麗·尼維斯説。
攝影師:加比·奧拉/彭博社南卡拉卡斯的恩裏克·德爾加多·帕拉西奧斯公立小學因水管漏水導致牆壁和天花板坍塌而被迫關閉。現在已經有將近五個月了,它的612名學生每週在附近的一個倉庫裏上兩次課。其中一些學生甚至到了12歲還不會閲讀。
為了忍受這一切,老師們每月只拿到大約20美元的工資 —— 這大約是南美洲國家一個五口之家所需養活的費用的5%。
“我們經歷過一些艱難時期,包括有些日子我們沒有東西吃,”有碩士學位和20年工作經驗的特殊教育老師羅斯瑪麗·尼維斯説。(用西班牙語閲讀。)
委內瑞拉的教育危機
對於微薄的工資和惡劣的工作條件感到厭倦,今年公立學校教師們紛紛走上街頭,在全國範圍內舉行大規模示威,要求提高工資並增加政府在教育系統上的支出。一些人要求每月大約600美元的工資,這對於國家薄弱的財政狀況來説是一個挑戰。
這些示威活動已經成為尼古拉斯·馬杜羅總統的威脅,因為他即將執政10年,並有望在2024年總統選舉中再次競選連任。馬杜羅一直試圖推銷委內瑞拉經濟慢慢復甦的想法。
羅斯瑪麗·涅維斯(Rosmary Nieves),左二,參加了加拉加斯的教師抗議活動。攝影師:加比·奧拉(Gaby Oraa)/彭博社但政府未能兑現提高公務員工資的承諾,導致許多人難以養活家人,這是委內瑞拉經濟不平等的鮮明例證,即使在經濟出現反彈的情況下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典型的期望升温情況,”杜蘭大學教授、委內瑞拉專家大衞·斯米爾德(David Smilde)表示。“這對馬杜羅政府來説顯然是一個敍事威脅。”
在許多方面,教師反映了查韋斯主義下委內瑞拉的起起伏伏。在2008年的石油繁榮時期,社會主義領導人向公共教育投入了大量資金 —— 學生入學率上升,公立學校數量從十年前查韋斯上台時的約19,700所增加到23,600所。
在那些繁榮年代,涅維斯不用擔心家庭生活。她有保險,可以在私立診所生下女兒,並負擔得起治療鐮狀細胞貧血的藥物。然而,隨着經濟陷入衰退,石油行業因缺乏投資和管理不善而受到影響,公共支出開始下降。
起初,學校面臨安全和基礎設施問題。然後學校的食品計劃和公共設施開始失敗。隨着數百萬人在世界上最嚴重的移民危機之一中逃離該國,教室幾乎一夜之間變得空空如也。根據國際諮詢公司DevTech Systems Inc.的一項研究,2018年至2021年間,有6.8萬名小學、中學和高中教師離開了該國。
對於一些人來説,今天的情況大大好轉 — 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政府允許美元流通,這阻止了經濟衰退,甚至導致了一些繁榮的地區。在離小學幾英里遠的地方,法拉利汽車駛過高檔餐廳,這一幕讓人想起了邁阿密海灘。
位於關閉的恩裏克·德爾加多·帕拉西奧斯公立小學外的破舊生鏽的椅子。攝影師:加比·奧拉/彭博社但對於涅維斯和她的同事們來説,困頓的歲月從未停止。他們的薪水不是以美元支付,通貨膨脹 — 每年高達538%,是世界上最高之一 — 侵蝕着他們微薄的收入。一些人通過提供私人課程、烹飪或擔任美髮師或美甲師來維持生計。
沒有其他技能,涅維斯別無選擇,只能繼續教書。她開始提供私人課程,每節收費5美元,但每週只有兩三次課。
“我沒有無家可歸,因為這套公寓是我父母的,”涅維斯在位於加拉加斯一個蕭條地區的一棟建築的最高樓層的家中説道,這裏離馬杜羅最近投資數百萬美元后最近開放的花哨的棒球場不遠。
安德烈娜·迪亞茲在家裏給孩子們上私人課程。攝影師:加比·奧拉/彭博社然而,對於35歲的教師安德烈娜·迪亞茲來説,同樣的計劃似乎正在取得一些成果。在疫情初期,她開始在位於加拉加斯的佩塔雷(委內瑞拉最大的貧民窟)家中輔導孩子們。幾個月後,她有了12名學生。當人數增長到20人時,她不得不向其他同事尋求幫助。今天,他們每天下午幫助50名學生,從幼兒到青少年。
對於她的“小學”項目的增長感到高興,迪亞茲今年辭去了在阿爾貝託·拉維爾公立學校的教師工作,留下了30名學生。有三名同事加入了她。收入最少的那位一週的收入是在公立學校工作一個月所能獲得的,雖然比較好,但仍然不足以支付基本開支。
“薪水低的老師不會用愛心教學,”迪亞茲説。“現在有很多不是老師的人在學校教書。”
根據委內瑞拉社會衝突觀察組的數據,僅在一月份就發生了近1300起抗議活動,主要集中在勞工權利方面,比2022年同期的示威活動數量翻了一番多。在一月底,委內瑞拉公社和社會運動部長豪爾赫·阿雷亞薩表示,如果教師拒絕返回學校,學生和即將高中畢業的人可以取代他們,進一步加劇了人們的挫折感。
然後在二月份,國民議會通過了一項法律,授予學生更多參與小學教育的權利,通過設立預計將受教育部控制的委員會。教師們抱怨稱,這種結構可能使政府對公立學校擁有更多控制權,並減弱他們的角色。
孩子們在Petare社區的私立學校課程期間從公園回來。攝影師:Gaby Oraa/Bloomberg“我們的教育過程是包容性的,現在更加突出學生,而不是取代教師的工作和責任,相反,而是加強國家教育政策,”委內瑞拉教育副總統加布裏埃拉·希門內斯在馬杜羅簽署法律的活動上説。
這與政府很久以前對高等教育所做的類似,杜蘭大學教授斯米爾德回憶道。但他認為,通過污名化學校教師的方式可能不利於官員們。
“到目前為止,他們只是在等待,”斯米爾德説。“我認為最終他們會試圖達成一項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