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VB（SIVB）的失敗是因為在大流行中押注國庫券 - 彭博社

格雷格·貝克上週坐在洛杉磯一場邀請制會議上的紅色扶手椅上，雙腿交叉，一隻手在空中揮舞。

“我們以成為在最具挑戰時期的最佳金融夥伴而自豪，”SVB金融集團首席執行官在3月1日的Upfront峯會上説道，就在他的公司在倫敦的一場晚會上被提名為年度最佳銀行獎的前一天。

僅僅一週後，一切都崩潰了。

SVB在星期五突然陷入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的接管，之前的44個瘋狂小時裏，其長期建立的科技初創企業客户羣紛紛撤回存款。但它的命運早在幾年前就已註定 —— 在疫情襲擊美國時金融狂熱達到頂峯的時候。

2021年，美國風險投資支持的公司籌集了$3300億，幾乎是前一年的記錄的兩倍。凱西·伍德的ETF在飆升，Reddit上的零售交易員在欺負對沖基金。

至關重要的是，美聯儲將利率鎖定在前所未有的低位。並且，在其框架的一次徹底改革中，它承諾將保持低利率，直到看到持續的通脹遠遠超過2% —— 這是沒有官方預測的結果。

SVB從其風險投資客户那裏獲得了數百億美元，然後，確信利率會保持穩定，將這筆現金投入到長期債券中。

這樣做，它創造了一個陷阱，然後直接走了進去。

聖克拉拉總部的這家機構的貝克爾和其他領導人，是繼2008年的華盛頓互助銀行之後美國第二大銀行破產，他們將不得不考慮為什麼他們沒有保護它免受貪婪於年輕科技企業不穩定存款風險和資產端利率上升的風險。

關於SVB最近幾個月如何應對其岌岌可危的處境，以及在公開宣佈引起客户恐慌的損失之前，是否犯了錯誤，未能鎖定一筆22.5億美元的資本注入，仍然存在一些未解之謎。投資者和存款人試圖在週四提取420億美元，導致該公司現金餘額幾乎為負10億美元，監管機構説。

前美國財政部長勞倫斯·薩默斯表示，他不認為SVB金融集團的崩潰會成為一個廣泛的系統性問題，但這將傷害硅谷和風險投資部門。他在彭博電視台的“華爾街週刊”節目中與大衞·韋斯汀一起出現。

然而，從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的幾十年來不斷下降的利率 —— 當時SVB是在一場撲克遊戲中成立的 —— 使得在沒有攪亂經濟的情況下暗示債券收益率可能上升在市場專家中成為異端邪説。事實證明，美國消費者過得很好，就業機會很多。

它是銀行，尤其是那些飛行在美聯儲雷達下的較小銀行，現在看起來像是最薄弱的環節。在Covid引發的衝擊之後，SVB成為了華爾街被全球經濟動態所擊倒的最極端例子。

投資者不再等待哪家機構可能是下一個，KBW銀行指數下跌幅度是自2020年3月以來最大的一週。

在SVB，風險承擔量“遠遠超過其他銀行”，風險投資基金Cleo Capital的董事總經理Sarah Kunst説道。“這最終是導致他們失敗的一部分。”

現金充裕

在2021年3月，SVB面臨了一個可以説是令人羨慕的問題：其客户手頭有大量現金。

根據彭博社編制的數據，該銀行的存款總額在過去12個月內大幅增長，從620億美元增至1240億美元。這一增長率高達100%，遠遠超過了摩根大通公司的24%增長和另一家加利福尼亞機構First Republic Bank的36.5%增長。

“我總是告訴人們，我相信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銀行CEO工作，也許是最好的CEO工作之一，” Becker在2021年5月的彭博電視 採訪中説道。

當被問及銀行最近持續增長的營收是否可持續時，自1993年加入SVB的Becker微笑着用科技先驅的術語回答道。

“創新經濟是最好的領域，”他説。“我們非常幸運地處於其中心位置。”

儘管如此，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只保險高達25萬美元的銀行存款 — 而SVB的客户存款遠遠超過這個數額。這意味着SVB存放的大部分資金都沒有保險：根據監管文件，截至12月31日，超過93%的國內存款沒有保險。

硅谷銀行位於加利福尼亞州聖克拉拉的總部。攝影師：大衞·保羅·莫里斯/彭博社有一段時間，這種風險並沒有引起任何警覺。SVB輕鬆通過了評估其財務狀況的監管障礙。

但在表面之下，長期債券出現了嚴重損失，這些債券是在存款迅速增長期間購買的，由於會計規則的遮掩，這些損失在很大程度上被掩蓋了。截至2022年底，其持有到期證券的按市值計算的損失超過了150億美元，幾乎等於其162億美元的全部股本。

儘管如此，在該銀行於1月份公佈第四季度業績後，投資者仍然樂觀，一位美國銀行分析師寫道，該銀行“可能已經度過了最大壓力點。”

很快就清楚，情況並非如此。

困境

在上週晚些時候的一次會議上，穆迪投資者服務向SVB傳遞了壞消息：該銀行的未實現損失意味着它面臨嚴重的信用降級風險，可能超過一個等級，據一位知情人士透露。

這讓SVB陷入了困境。為了加強其資產負債表，它需要以虧損出售大部分債券投資以增加流動性 — 這可能會引起存款人的恐慌。但保持不變並遭受多級降級可能會引發類似的資金外流。

紐約的第一共和國銀行分行。攝影師：Jeenah Moon/BloombergSVB與其顧問高盛集團最終決定出售投資組合，並宣佈了一項價值25億美元的股權交易，據一位請求匿名的人士透露，這是為了討論內部決策。然而，它在週三被穆迪下調了評級。

當時，大型共同基金和對沖基金表示有興趣持有股份，該人士表示。

直到他們意識到該銀行存款流失的速度有多快，尤其是在週四之後，一些知名風險投資公司，包括彼得·蒂爾的創始人基金，建議投資組合公司作為預防措施撤回資金。

“保持冷靜”

就在那個時候，週四下午，SVB正在聯繫其最大的客户，強調其資本充足，擁有高質量的資產負債表以及“充足的流動性和靈活性”，根據彭博社看到的備忘錄。貝克爾在一次電話會議中敦促人們“保持冷靜”。

但他們已經太遲了。

SVB“應該注意銀行業的基礎知識：相似的存款人會同時以相似的方式離開，”前萬國銀行主席丹尼爾·科恩説。“銀行家總是高估他們客户的忠誠度。”

一位副總裁在與一家上市公司客户的電話中似乎堅持使用一份腳本，並未提供新信息，據電話中的一位人士透露。

那位客户決定將部分現金轉移到摩根大通以實現資產多元化，交易花了兩個小時在SVB的網站上進行導航，目前仍顯示為“處理中”。

同一客户嘗試在週五早上轉移更大金額，但沒有任何匯款嘗試成功，該人士表示。

快速崩潰

週五的崩潰發生在幾個小時內。SVB放棄了計劃中的股權增發，因為週四股價暴跌超過60%。到那時，美國監管機構已經降臨在該銀行的加利福尼亞辦公室。

SVB的前FDIC主席（1981年至1985年）威廉·艾薩克在週五的電話採訪中表示：“作為一個風險如此之高的機構，SVB的資本遠遠不足夠。” “一旦開始，就無法阻止。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不得不關閉它的原因。”

在紐約中午之前，加利福尼亞金融保護與創新部關閉了SVB，並任命FDIC為接管人。該部門表示，主要辦公室和所有分支機構將於週一重新開放。

到那時，SVB的目標是找到買家並完成交易，即使需要逐件出售公司的資產，一位知情人士表示。

與此同時，初創企業創始人們擔心是否能支付工資。FDIC表示受保險存款人最遲於週一早上前可以取回他們的資金。

SVB存款超過25萬美元保險限額的金額：“尚未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