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更換電池正在推動亞洲的電動汽車普及 - 彭博社

蕭丁宏立刻愛上了他的電動摩托車。這輛電池驅動的兩輪車不會發出噪音，不會震動，也不會排放任何尾氣。它外觀時尚的灰藍色，可以通過智能手機應用程序控制，甚至在蕭丁的生日時為他唱歌。最重要的是，只需要一分鐘就可以充滿電。

攝影師：Billy H.C. Kwok/Bloomberg這是因為台北公司Gogoro Inc.讓蕭丁購買了他的電動摩托車，他可以隨意更換兩個電池，每月最多可行駛630公里（392英里），只需支付849新台幣（27.80美元）的訂閲費。每個工作日，這位26歲的大學管理員騎着車去台灣花蓮市上班時，蕭丁的應用程序會識別附近有存貨充電電池的換電站。到達後，他取出摩托車的耗盡電池並插入類似自動售貨機的設備，然後分發新鮮電池。60秒內，他又上路了，新的續航里程為40英里。

“如果沒有換電選項，我不會購買電動摩托車，”曾駕駛汽油車型的蕭丁説。“換電服務真的很吸引人，因為它節省了很多時間。”

蕭丁是亞洲眾多開始接受電動出行的人之一，他們可以隨時更換電池。雖然在電動汽車中實施換電技術很複雜——這也是為什麼它在西方沒有流行起來的原因——但Gogoro等公司證明，摩托車、人力車和其他兩輪和三輪車非常適合快速簡便的換電，這既可以緩解續航焦慮，也可以促進更廣泛的電動汽車採用。

每個工作日，蕭丁宏在上班途中更換他的摩托車電池。照片由蕭丁宏提供這種提速來得正是時候。例如，在印度，近80%的銷售車輛是兩輪車，摩托車和人力車約佔道路上消耗燃料的三分之一，根據清潔能源研究機構BloombergNEF的數據。

“在電動汽車在其他領域開始普及之前，電動兩輪車和人力車的電氣化可以幫助增加本十年的減排效果，”BloombergNEF分析師Allen Tom Abraham表示。2020年，東南亞地區僅有2%的兩輪車是電動的。BloombergNEF預計到2030年，這一數字將達到20%，部分得益於電池更換技術。

為什麼更換電池正在興起

如今，Gogoro表示其擁有超過50萬活躍用户，每分鐘在其網絡上進行260多次電池更換，還在印尼、菲律賓和印度進行試點項目。在印度，總部位於海得拉巴的RACEnergy銷售改裝套件，將汽油人力車改裝為可以在其站點更換電池的電動車型。在新加坡，MO Batteries提供本地更換試點項目，並計劃進入馬來西亞；該公司還在越南與物流巨頭DHL進行電池更換測試。更換電池的潛力甚至吸引了跨國公司的加入：本田汽車最近在東京為摩托車司機安裝了第一個更換站。

這種熱情與西方公司形成鮮明對比，後者的電池更換努力基本上未能起飛。以色列初創公司Better Place於2007年推出，旨在為電動轎車提供電池更換服務，但到2013年破產，主要原因是為汽車開發充電和更換基礎設施的成本過高。同年，特斯拉公司公佈了一個計劃，為Model S提供90秒電池更換，但從未大規模推出。

電動摩托車和人力車的換電站比汽車更容易建造和融資，BloombergNEF的亞伯拉罕表示。像Gogoro這樣的公司還習慣於簽署合作伙伴關係，確保多家車輛製造商使用標準的可互換電池。相比之下，汽車電池的有限互操作性使得換電在中國以外的幾乎所有地方都很難推廣。一個騎手在孟買的Sun Mobility站點為他的電動摩托車換電池。攝影師：Samyukta Lakshmi/Bloomberg切坦·邁尼是印度第一輛電動汽車Reva的創造者，他知道讓司機們電動化有多難。當邁尼在21世紀初開始銷售Reva時，印度的電動汽車普及受到高昂的前期成本和有限的充電基礎設施的限制。他花了十年時間開發一項能夠規避這些限制的業務：2017年，邁尼與合作伙伴共同創立了Sun Mobility，這是一家總部位於班加羅爾的換電創業公司，與大約10家電動人力車和摩托車製造商合作。客户可以在18個城市的大約300個Sun Mobility站點更換電池。

邁尼表示，讓司機有效地訂閲按需訪問可以使電動化更具財務可行性，因為電池大約佔電動車成本的一半。得到德國的博世公司支持，後者在這家初創公司中持有26%的股份，Sun Mobility擁有大約1.5萬名客户 — 比去年增長了650% — 並正在與投資者合作籌集至少1億美元用於進一步擴張，共同創始人阿賈伊·戈埃爾表示。邁尼估計，騎摩托車的司機每月可節省高達40%的費用。

“從時間和空間的角度來看，換電解決方案是高效的，”亞馬遜印度交付運營主管阿比納夫·辛格説道。去年，亞馬遜印度的車隊數量翻了一番，達到了200輛，這些車輛都在使用Sun Mobility的換電服務。“你可以非常快速地使車輛週轉。”

換電的下一步

對於一些換電初創公司來説，車輛電氣化只是一個開始。Gogoro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霍勒斯·盧克表示，他的公司已經將12000多個站點中的一些轉變為所謂的虛擬電廠，這意味着停放的電池在需求激增時可以向電網發送電力。截至目前，Gogoro已在台灣的10個站點測試了這個想法，盧克表示他正在準備將這項服務商業化。

孟加拉國的Sun Mobility換電站。攝影師：Samyukta Lakshmi/Bloomberg亞洲的換電經驗為其他發展中國家提供了一個案例研究 —— 類似的服務正在肯尼亞和巴西等地出現 —— 但這種模式仍然存在一些障礙，其中最主要的是需要更多的電池標準化。MO Batteries等公司正在努力提供通用解決方案，但任何一個換電初創公司的影響力都受限於有多少製造商使用它支持的電池模型。

而電池更換站雖然在不斷增加，但仍然不足以支持全面的電動過渡。例如，在印度，每個Sun Mobility換電站可以讓一個亞馬遜人力車司機行駛45公里（28英里），這足以在孟買市中心進行雜貨配送，但無法到達郊區。為了讓公司的長途送貨車隊加入，“更換解決方案的普及程度必須與加油站一樣多，”辛格説。

即使有更換電池的選擇，司機們也需要時間來克服他們的續航焦慮。在台灣，Gogoro已經花費了數億美元，近十年時間擴展了其網絡，蕭仍然提前計劃好他所有的電池更換，即使是到當地峽谷風景區22英里的車程。他還會多次更換電池，提到了像上坡行駛這樣的因素，讓他擔心電量不足。蕭説這是為了“確保心安”，“如果我騎的是汽油摩托車，我就不會擔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