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外賣送餐員來説，安全擔憂和長時間等待定義了他們的工作生活 - 彭博社

一個快遞員在2020年3月等待訂單，位於華盛頓特區的Geoff’s餐廳。在疫情期間，食品送貨服務為許多餐廳提供了生機。

攝影師：Andrew Harrer/Bloomberg喬治敦大學研究員Katie Wells在新冠疫情爆發時已經研究了近五年華盛頓特區的40名優步司機的工作生活。隨着打車服務暫停，她注意到許多司機轉而從事食品送貨工作，與UberEats、Instacart、DoorDash和GrubHub等公司合作。

家庭送貨的需求飆升，雜貨和餐飲送貨似乎承諾減少病毒暴露。那些駕車、騎自行車、摩托車和滑板車在封鎖期間上街為家庭送餐的零工大軍也被廣泛稱讚為在疫情初期使當地餐廳和零售商得以生存的“必不可少的工作者”。Wells對他們的經歷有很多疑問。

“我想知道，再次：這些工作是什麼？它們可持續嗎？工作條件是否相同？”她説。

為了回答這些問題，Wells在2022年對在華盛頓特區從事即時食品送貨行業的41名司機進行了訪談。本週，喬治敦大學發佈了這項研究報告，其中強調了許多與打車司機多年前提出的相同問題，以及一些新問題。超過一半的研究對象表示擔心個人安全，並在工作日難以使用洗手間；41%的人表示曾受到騷擾或襲擊。關於薪酬透明度差和要求無薪等待的投訴司空見慣。

“在即時送貨行業，未付報酬的勞動更加明顯，因為工人必須在餐廳或雜貨店等待顧客的訂單，也必須在顧客的住所等待，而使用Uber等應用程序時，工人只需與顧客打交道，”韋爾斯説。“這些應用程序承諾即時滿足，但有一整個勞動力需要花費未付報酬的時間等待提供這種滿足。”

儘管這項研究專注於華盛頓特區，但韋爾斯表示，即時送貨工作的社會成本在其他全球城市中也遵循相同的模式。例如，早期對紐約市基於應用程序的工人的研究引起了類似的關注，涉及工作條件和工資。 CityLab最近與韋爾斯進行了交談，討論了食品送貨的歷史，她研究的工人的經歷，以及政策制定者和個人可以採取什麼行動來改善那些在零工經濟中勞動的人的生活。對話已經過編輯和壓縮。

食品送貨現在與昔日的送奶工有何不同？

幾十年來，比薩餅、牛奶和其他食物一直在美國城市送貨。食品送貨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有時對於難以為自己購買食物的老年居民來説，這是一種巨大且必要的幫助。大約10年前這些應用程序出現後，食品送貨的條件、頻率和速度發生了變化，一個主要問題是這項工作沒有受到監管。例如，這些公司錯誤地將司機分類為承包商而不是僱員，因此勞動力無法獲得保護和福利。

缺乏保護和福利如何影響工人？

一名工人告訴我，“如果你沒有準備好戰鬥，這是一份非常糟糕的工作。”工人們覺得他們必須對公司説它會支付的款項以及實際支付的款項絕對保持警惕。另一名工人比如描述了一個應用承諾她每次交付可以獲得1美元的獎金，但她的工資單上每次交付只顯示75美分。她試圖與公司爭取每次交付額外的25美分，但失敗了。像其他工人一樣，她覺得工作場所令人筋疲力盡和泄氣。

工人們還告訴我，他們避免向公司報告事故或襲擊。一名司機在事故中撞毀了她的車，但沒有向UberEats報告，因為她“不想面對應用程序的任何挑戰”或危及未來在應用程序上工作的能力。另一名司機在被車撞擊後被救護車送往醫院，因未完成交付而收到違規通知。在混亂中，她忘記報告她本應交付的食物發生了什麼事。她決定不與公司爭執，因為她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真正的救濟。

您還寫到即時食品遞送工作如何加劇種族和經濟不平等。

大多數工人是有色人種，其中相當多的是移民。與大科技公司的權力失衡在實質性和物質性方面真正控制着這些工人的生活，這重複了他們在其他地方經歷過的情況。

幾天前，我和一名即時送貨員交談，他認為這份工作是光榮的，但經常感到沮喪，因為公司不尊重他。當他接到一個取貨訂單時，工作報價可能會説他可以得到7美元；而實際上，他通常每次交付只能賺2或3美元。公司利用小費的承諾來填補交付工資。公司沒有説，“我會支付你1.59美元，你有機會得到小費，總共可能是7美元”，而是誤導了工資。

由於透明度問題，許多工人在日常勞動中最終會虧損。一些工人將這些挫折內化為自己的錯，認為這是因為他們不夠聰明無法理解系統，而不是理解這些低於最低工資和與工作相關的債務是系統設定讓他們失敗的證據。

研究中最讓你驚訝的是什麼？

我對當地遊説花費的金額和時間感到驚訝：即時食品送貨公司在過去五年裏向DC理事會投入了187萬美元，這個數字還不包括內部遊説者。這些送貨公司真的致力於為DC創造某種政策環境。

你認為有哪些城市層面的政策變化可以讓工人的生活更好？

採用 ABC測試，這是決定工人是獨立承包商還是僱員的標準，將消除即時送貨行業中許多問題。華盛頓特區已經在建築行業實施了這項測試，因此送貨行業可能是一個自然的延伸。工資透明也很重要，這樣當工人接到交付訂單時，他們可以看到實際的交付工資。另一個關鍵的政策修正是確保這些工人在餐廳或商店有廁所可用，而這通常並非如此。

使用即時送貨應用的人應該怎麼辦？

如果要抱怨你的訂單，尤其是因為大多數情況下問題是在司機的控制範圍之外，你可以考慮周到和小心。工作人員可能不得不等很長時間才能讓餐廳準備好訂單，或者因為雜貨店不讓他們使用洗手間而不得不找公共洗手間。

值得思考的是，即時送貨對我們這麼多人來説不再是解決方案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不需要更多的街角商店或步行可達的社區，餐廳附近。也許我們工作太忙，沒有時間做飯或去雜貨店？很可能美國人生活的孤立性質歡迎這種服務並非巧合。

這些平台基本上幫助我們照顧自己和彼此，但這樣做對工人來説代價高昂：他們意識到存在關懷危機，併為此提供了市場解決方案。但可能存在其他更人性化的方式來應對這一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