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警方團體創建假社交媒體賬號，針對異見人士 - 彭博社

中國國旗在中國上海的住宅樓前飄揚，2022年10月17日星期一。

攝影師：Qilai Shen/Bloomberg根據美國檢察官的説法，中國政府有一支警察團隊，他們創建假社交賬號來騷擾境外異見人士和其他批評者。

這個團隊被稱為“912特別項目工作組”，近年來活動尤為頻繁，據司法部稱。

根據美國官員的詳細法庭文件，他們的活動包括2021年9月15日的一起事件，當時來自菲律賓的Facebook用户Marlon Pindos發佈了一個視頻，標題為“每天吹牛和作弊”，針對一位批評中國政府、逃離中國現居紐約市的人。

其他Facebook用户很快加入討論。“他真噁心，”Lacey Sutton用中文寫道。

“是的，他是個真正的騙子，”Charlotte Gray用英文評論。來自威斯康星州麥迪遜的Julie Torres補充道，“為什麼他不被關進監獄？政府在幹什麼？”

據聯邦檢察官於4月17日提交的一份異常詳細的89頁控訴書和宣誓書顯示，這些涉嫌虛假賬號之間的交流是為了支持對中國公安部34名成員提出指控，他們被指控參與了一項跨國鎮壓陰謀，針對在社交媒體上針對美國居民。

根據美國檢察官的説法，該任務是利用Meta Platforms Inc.的Facebook、Alphabet Inc.的YouTube和Twitter上的假賬號，推動有利於中國共產黨的敍述，煽動美國的社會和政治緊張局勢，恐嚇中國政府的外國敵人，並破壞那些尋求在國外避難的政權公開批評者。

在被問及912項目的運作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在一次例行吹風會上表示，中國一直尊重其他國家的主權。

他説：“不能把跨國打壓的標籤貼在中國身上，這是美國篡改事實，我們堅決反對。”中國公安部未回覆傳真請求評論。

根據美國的説法，912項目所謂的在線騷擾目標包括1989年天安門廣場抗議的一名學生領袖和一名於2020年逃離中國的病毒學家。檢察官沒有具體指認受害者的姓名。

投訴書中的第一個受害者與億萬富翁郭文貴的描述非常相似，郭文貴是中國政府的堅定批評者。根據投訴書，912項目的成員每天監視郭的社交媒體賬户，包括在節假日和週末。據稱，一個項目成員在Facebook上關於郭發帖120次。

郭文貴於三月被美國檢察官逮捕並被指控欺詐，目前無法聯繫到他置評。

第14位受害者被確認為一家美國社交媒體公司的高級執行官，與Facebook創始人馬克·扎克伯格，也就是Meta的首席執行官，極為相似。檢察官稱，一個Twitter賬號@ppcqCAMjyt5fXwV使用反猶太主義的陳詞濫調對這位高管進行騷擾。根據彭博社的審查，該賬號在截稿時仍然活躍，沒有粉絲，幾乎沒有任何帖子的互動。

賬號主要發佈中文內容，寫到高級主管在華盛頓遊説反對中國社交媒體應用TikTok。

Meta沒有回應置評請求。

在美國2016年唐納德·特朗普當選總統後，網絡安全研究人員和政府官員調查了敵對外國勢力使用假社交媒體賬號煽動政治分歧的情況，包括中國和俄羅斯，儘管一些批評者質疑這些策略有多大影響力。中國虛假信息傳播活動的威脅不僅引起了美國的關注，還引起了台灣等地區熱點的擔憂。台灣國家安全局局長蔡明彥警告稱，中國可能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推動其在明年一月台灣總統選舉前的“認知戰”努力。

目前尚不清楚912項目是否成功塑造了敍事或播下了不和諧音符，儘管一些未被社交媒體平台封禁的賬號似乎擁有極少的關注者和互動。

社交媒體分析公司Graphika Inc.情報副總裁傑克·斯塔布斯表示：“這種活動與我們在各種在線平台上看到的親華行動非常相似。這些行動通常充斥着垃圾信息，質量低劣，但可以通過宣傳中共並試圖壓制批評者的內容來充斥信息空間。”

新加坡國立大學政治學副教授鍾嘉恩表示，912項目被告的指控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為他們指認了涉及指揮和協調這些農場的公安部官員。起訴書和宣誓書還包括大多數被告的照片。

“任務部隊試圖塑造敍事的各種方向表明，除了試圖增加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立場的支持外，還有相當多的精力致力於製造混亂和分裂，”他説，使用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正式首字母縮寫。 “他們還試圖壓制有關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負面信息，包括騷擾異見人士。”

根據美國檢察官的説法，這場虛假信息宣傳活動發生在北京市公安局的辦公室內，數十名警官參與了一場旨在打敗中國境外敵人的戰鬥，根據控訴書。他們的物資包括數十台筆記本電腦、電視機和牀鋪，以適應需要全天候努力的場合。

新成員會得到逐步指導，以在特定平台上創建和維護多個社交媒體賬户。2016年，該項目為內華達州斯帕克斯的“Stacey Altman”創建了一個假賬户。第二年，“紐約的Susan Miller”獲得了一個賬户，2020年，“加利福尼亞州帕洛阿爾託的Bill Giao”，檢察官説。

該團體的領導者偶爾向團體發出“任務”，要求他們在特定問題上調動社交媒體賬户，根據法庭文件。例如，2022年5月，團隊收到了一個任務，利用喬治·弗洛伊德之死的第二週年“揭露美國的執法暴行、種族歧視和其他社會問題”，控訴書説。“隨後，該團體控制的一個賬户發佈了大量關於喬治·弗洛伊德之死的帖子，並指責美國執法機構存在種族主義，”檢察官説。

在另一個例子中，912項目在2021年8月左右收到了一個與新冠病毒起源有關的任務 — 如果“相關方”堅持追究實驗室泄漏理論，那麼美國病毒實驗室也應該接受調查，根據美國的説法。

據投訴稱，912項目還擾亂了美國境內異見人士的視頻會議，並針對他們在中國的家庭成員，將其中一位父親軟禁在家。

檢察官表示，912項目成員將他們的努力視為與中國的對手作鬥爭的一種方式。

該團體內流傳着一個模因，其中展示了兩幅並排的圖片。第一幅圖片中，手持槍支的中國士兵被配文“我祖父為中國而戰”。第二幅圖片中，一個穿着T恤的男子坐在電腦前，牆上掛着毛澤東的海報和中國國旗。

“我為中國而戰，”上面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