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香港的家庭傭工可能會從印尼法律中獲益更多，勝過一些本地人 - 彭博社
Norman Harsono
活動人士和家政工人呼籲議員普安·馬哈拉尼在雅加達的婦女節抗議活動中通過《家政工人保護法案》。
攝影師：Eko Siswono Toyudho/Anadolu Agency/Getty Images印度尼西亞是世界上最大的沒有保護家政工人的民主國家。這種情況可能即將改變，一項法案也為數百萬印尼人在香港和新加坡等地提供更好的權利鋪平了道路。但在國內，許多家政員將完全錯過法律的保護。
近500萬家政人員是東南亞最大經濟體的看不見的支柱，照顧着中上階層家庭，讓更富裕的印尼人有機會追求更有利可圖的職業。但他們經常身心獨處，使他們特別容易受到剝削、侵犯和現代奴役的威脅。
總統佐科·維多多計劃在本月將《家政工人保護法案》通過成為法律，該法案賦予家庭僱員（四分之三為女性）更多正式工人享有的權利。
沒有這項法案，“奴隸制在印尼人的思維中將更加根深蒂固，” 麗塔·安格萊尼，該國領先的家政工人權利活動人士説。
她認為這項法案對抵制“對家政工人來説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這種觀念至關重要。
西蒂·霍蒂瑪攝影師：尼瑪斯·勞拉/彭博社西蒂·霍蒂瑪，24歲，是一個糟糕情況的典範。她在雅加達南部一個富裕社區為一家人工作僅四個月，僱主就用鎖鏈束縛她、毆打她，並以熱水潑灑她作為對一次輕微偷竊的懲罰。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她被迫每天工作長達21小時，她的手機被沒收，每月200萬印尼盾（134美元）的工資被扣留，不到雅加達最低工資的50%。
“我想忘記一切，但我做不到，”霍蒂瑪在採訪中説。她在家政工作的八個月期間受到的待遇讓她一瘸一拐，渴望回到離家300多公里的地方。
“我不想再在外面工作了，”她説。“我受到了創傷。”
霍蒂瑪的案例是一個極端案例，她的僱主已被指控家庭暴力和剝奪自由。但目前家庭工作人員幾乎沒有任何救濟措施，如果僱主不支付約定的工資或期望全天候服務。
近20年來，一項旨在保護他們的法案一直在議會中拖延。模糊就業和尊貴服務之間界限的當地習俗一直是一個絆腳石。“Ngenger”，例如，是爪哇傳統，富裕家庭照顧貧窮親戚的孩子。作為回報，孩子們負責家務。
許多政策制定者表示擔憂，該法案將使從事此類做法的僱主犯罪，而倡導者稱這有助於貧困兒童通過與富裕親戚的交往攀登社會階梯。
“在其他任何國家，你都不會發現僱用侄子作為家庭勞工的文化，”法律和人權副部長愛德華·奧馬爾·夏里夫·希亞里耶説。“我們有一些與其他國家不同的地方文化實踐，重視包容這些文化實踐是很重要的。”
學生們在雅加達西部地區職業培訓中心參加烹飪課。該法案承認家庭助手接受培訓的權利。攝影師：Nyimas Laula/BloombergAnggraini表示，政策制定者通常本身是中上階層的成員，可能擁有自己的四五名家庭員工。
“事實上，大多數立法者都是僱主，”她説。“他們更多地把自己看作僱主，而不是人民的代表。因此存在利益衝突。”
在工人、活動人士和總統本人的壓力下，關於該法案的最新一輪討論於三月下旬開始。對於總統喬科威來説，在明年卸任之前通過一項法律將實現他2014年提出的競選承諾。
該法案要求僱主和代理人遵守承諾的工資和工作時間，並根據彭博社審查的草案，對肢體侵害最高可判處八年監禁或高達1.25億印尼盧比（8,233美元）的罰款。該法案還承認家庭傭工有接受培訓、健康保險和社會保障的權利。
對適用於員工的該法案，滿足了《國際勞工組織關於家庭傭工公約》的許多條款。監管機構和工人們期待其他政策 —— 例如印尼已有的承諾結束童工和根除家庭暴力 —— 填補一些空白。
然而，該法案未設定最低工資和工作年齡，也未限制工作時間。工會化等問題也仍未涵蓋。
Lita Anggraini是印尼領先的家庭傭工權利活動人士。攝影師：Nyimas Laula/彭博社還有另一個更大的問題。直接由家庭僱傭而非通過就業代理機構僱傭的家庭傭工根本不在該法案的保護範圍內。根據Anggraini的説法，直接僱員約佔所有家庭傭工的40%。
領導起草該法案的議會團隊的Willy Aditya表示，由於直接僱傭的僱傭性質非正式，對其實施嚴格的勞工法規將非常困難。
Aditya表示，直接僱傭必須向當地社區負責人報告，但他們的生活條件取決於“一種互助和人道主義的方式”。
許多立法者，包括印度尼西亞首位女議長梅哈拉尼（Puan Maharani），最初反對該法案，擔心習俗如ngenger。梅哈拉尼表示她希望避免爭議。
副部長希亞雷吉未回應有關直接僱用問題的評論請求。
雅加達西部職業培訓中心的縫紉課。攝影師：Nyimas Laula/Bloomberg儘管如此，該法案是改善印度尼西亞家政工人保護的第一步。隨着該國中產階級的擴大，家庭工作人員的數量預計也會增加。根據國際勞工組織的數據，2008年至2015年間約有50萬人加入了這個行業。
新的法規也可能成為政府在為海外印尼人談判更好條件時的有利籌碼。印尼是世界上最大的家政工人來源國之一，有360萬公民在世界各地富裕家庭中工作，主要在東南亞、香港和中東地區。
“我們向世界傳遞一個信息，即印尼家政工人得到適當的保護，”副部長希亞雷吉説。“我們總是要求其他國家保護我們的家政工人，為了提出這個要求，我們自己也需要一部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