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的昆士蘭風格住宅正在復興-彭博社
Zach Mortice
昆士蘭人獨特地定義了澳大利亞第三大城市布里斯班的(次)城市主義。
攝影師:奧利弗·斯特魯/蓋蒂圖片庫
(本文是彭博城市實驗室正在進行的系列探索塑造全球城市的標誌性住宅設計的一部分。 閲讀更多系列內容並註冊 以便直接將下一篇文章發送到您的收件箱。)
對於一種城市住宅形式,布里斯班的昆士蘭人住宅與大自然密切相關。
粗糙但常常優雅的建築物建於19世紀末至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昆士蘭人在其最精緻的時候就像是通風良好的木製帳篷,是全日生活的花園亭。在最實用的情況下,這些輕便的住宅只是儘可能少的臨時部署。它們被建在木柱(或“樁”)上方,其樸素的錫或鐵斜屋頂懸掛在細木框架上,形成了自身作為日常生活空間的走廊。
昆士蘭人獨特地定義了昆士蘭州最大的 — 也是澳大利亞第三大的 — 布里斯班的(次)城市主義。它們確實是獨特的澳大利亞風格,它們結構上的通風鬆散性是通過詹姆斯庫克大學的 斯蒂芬·納勒表示“通過最初認識該地區的土著人民而演變出來的,因為他們尋求遮蔭和利用微風來幫助創造舒適的住所。”根據建築師、沃克斯和彼得斯建築公司的創始人亞倫·彼得斯的説法,昆士蘭人的單層結構和內外之間的重疊是使“布里斯班感覺像一個大鄉村”的關鍵。
“住在一個有300萬人口的城市裏,卻感覺自己實際上住在一個大木製帳篷裏,這相當奇怪,”他説。
這種寬敞、散亂的特點並非偶然。1885年,布里斯班規定了最小地塊面積為1,300平方英尺,試圖阻止悉尼和墨爾本那種密集的維多利亞式貧民窟的出現。昆士蘭房屋的最具特色的特徵之一——它們建在木柱之上的高度——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布里斯班地形的影響。坐落在低窪的沿海沼澤地上的布里斯班是澳大利亞最容易發生洪水的城市。
布里斯班的高層中央商務區突然轉變為低密度、低層次的昆士蘭房屋社區。攝影師:Nico Soro/Moment via Getty Images此外,昆士蘭房屋的設計以一種在沒有空調之前適應亞熱帶氣候的方式模糊了室內和室外空間之間的界限。因此,住在這樣一棟房子裏的體驗會讓人感覺房子和自然界之間只有一層薄薄的面紗。“它們帶有樹屋的即興氣息,”布里斯班作家大衞·馬洛夫在他的回憶錄《埃德蒙斯通街12號》中説:
通風良好,開放,房間之間通常沒有門,它們與微風、窗户高度處破碎的濃密樹葉、袋獾和飛狐的生活之間有着如此輕鬆的關係,住在裏面,大部分時間都是赤腳,就像住在一個重新組織過的森林中。木材在白天的熱量消失時發出的吱吱聲,所有部分的逐漸調整,就像一個巨大的樂器正在被調音。空氣通過一系列相互連接的空間從一個房間流向另一個房間;每一口氣都能聽到,每一個牀柱或彈簧的吱吱聲都能聽到。
這種特點和佈局最初源自19世紀對英國喬治亞時代基本形式的改編小屋,悉尼建築師David Neustein説,他過去的作品中包含了Queenslander的陽台版本。Neustein將陽台視為“大外部和小內部之間的協商空間”,以及多種用途的空間:擴展生活空間,炎熱月份的睡眠區,用於洗衣等多種實用空間。
這種住宅類型在昆士蘭州廣泛傳播,部分原因是因為在一個急需這兩種品質的地方和時期,它既便宜又適應性強。由於淘金熱,昆士蘭的人口從1861年的3萬人增加到1901年的50萬人,創造了對住房的壓倒性需求。在礦山中賺大錢的可能性意味着當地企業家沒有動力為礦工建造房屋,而且勞動力很難得到。建造住宅的最有效、最少勞動密集的方式占主導地位。
一個輕量級的解決方案
在昆士蘭,這意味着金屬屋頂、薄牆和木框架。這些房屋由一排簡單的垂直支柱和水平的框架組成,外部用木板覆蓋,這些木板是從19世紀50年代開始在昆士蘭興起的鋸木廠生產的。這種獨特的外部框架結構是在英格蘭發展起來用於建造農場棚屋的,通過只使用昆士蘭温和氣候所需的一層不透明覆蓋材料來節省材料。19世紀後期,屋頂材料轉向鍍鋅鐵,因為市政法規禁止易燃屋頂。到了19世紀70年代,將昆士蘭房屋架空在支柱上已經很普遍,到了19世紀80年代,陽台幾乎是普遍存在的。
插圖:Josh Kramer/Bloomberg CityLab然後,在20世紀的頭幾十年,預製房屋進入了澳大利亞市場 — 就像它們在美國一樣。布里斯班的鋸木廠公司,如詹姆斯·坎貝爾及子公司,生產了簡單高效的套件房屋,並通過鐵路或海運將它們運送到目的地。昆士蘭的套件房屋會附帶説明書和全套零件:排水溝、門、窗户、釘子、螺絲、門把手,甚至油漆和刷子。這些郵購目錄將昆士蘭房屋傳播到各地,但也意味着地區特色的終結。
這種模式對於布里斯班來説非常完美 — 而對於昆士蘭整體來説也是如此,因為其歷史上的繁榮與衰退的礦業經濟獎勵對基礎設施的靈活投資。由於其木框架和牆壁,昆士蘭房屋很容易被鋸開以進行擴建或搬遷,以適應邊疆的擴張。支柱的基礎也避免了對場地的任何分級,這在多山的南部和熱帶多雨的北部都是一個好處。
“山丘的地形起伏不定,穿過這些建築物,”建築師彼得斯説。“一切都感覺非常暫時。”
到了20世紀初,也出現了高檔的變體,用另一層木質鑲板封閉外露的支撐框架變得更加普遍。這些鑲板可以裝飾成當時幾乎任何風格:加利福尼亞平房,女王安妮,藝術和手工藝品。裝飾性特徵,如屏風和扶手欄,變得更加複雜,山牆屋頂線也變得更加複雜。
1905年布里斯班温莎的昆士蘭房屋。來源:昆士蘭州立圖書館隨着這種風格的成熟,建築師羅賓·多茲因認真對待昆士蘭房屋,並將更高質量的工藝、設計細節和材料應用於這種主要是方言住房類型的建築而聞名。他在1896年至1916年間在布里斯班從業,將昆士蘭房屋非正式演變的特徵組織成一種一致且精緻的建築語言。他設計了更多的方法來擴大陽台上的室內和室外空間的範圍。這意味着百葉窗和屏風系統、木製百葉窗和用於隱私的植物。
1930年代是昆士蘭房屋的最後一個受歡迎的十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新全球化經濟撲滅了許多使得輕便、易於組裝的昆士蘭房屋必要的物質和勞動力限制。更簡單裝飾的現代住宅變得受歡迎,中產階級從布里斯班市中心的昆士蘭房屋搬到了城市郊區。
一個不被需要的過去的遺物
直到20世紀70年代和80年代的保護熱潮,部分是由國家政府的研究所引發的,昆士蘭房屋才開始顯得足夠古老,而不僅僅是過時。這種重新發現有助於拯救它們,但在戰後時期,昆士蘭房屋也遭受了業主尷尬的改建,試圖使這些老房子符合當今的審美和功能期望。完全封閉陽台和在外部木牆上加磚——這在20世紀晚期很常見——是特別違背這些房屋精神的翻新。
現在昆士蘭房屋常見的翻新方式包括封閉卧室外的陽台以創造“睡房”,將房屋向後擴展(通常是翻倍或翻三倍大小),以及將房屋抬高以在下方建造,這是一種快速消除這些房屋抗洪能力的方法。
這些改變部分是因為大多數人不再覺得昆士蘭房屋舒適。“沒有很多人願意與它們及其怪癖一起生活,”昆士蘭歷史保護專注的建築師安德魯·拉德萊説道。“它們不一定適合現代生活。” 儘管有陽台,這些房屋可能會感到悶熱。陽台本身更多是社交而不是氣候適應,通常位於前面,無論房屋朝向何方以及這會引起多少太陽熱量。
“人們談論它們是如何對氣候做出了驚人的響應” 彼得斯説。他説不是這樣。根據他的經驗(他住在昆士蘭州),它們夏天會很熱,冬天會很冷,而且沒有隔熱的空間。“你和外面之間地板的厚度只有19,也許21毫米。就是這樣,” 彼得斯説。“難以置信它們一直存在,但它們確實存在。”
儘管如此,昆士蘭州的房屋仍然存在,即使室內空間擴展到後陽台使許多建築更加私密和孤立。它們的受歡迎程度有所回升,如今,它們如此受歡迎,以至於它們在街道上的存在預示着中產階級化。除了它們的視覺魅力之外,昆士蘭州的室內外生活方式 — 尤其是它們的陽台 — 帶來了澳大利亞人喜歡的玩樂氛圍。這種輕鬆友好的氛圍對年幼孩子的父母來説是易於識別的,他們着迷於澳大利亞卡通片《布魯伊》,講述了一家藍色牧羊犬和他們孩子們的滑稽行為。
故事發生在一個虛構的昆士蘭州房屋中 — 現在在布里斯班重新裝修的 Airbnb 列表中有它的真實對應) — 這所房屋的室外空間幾乎可以從每個房間進入。一集名為“陽台聖誕老人”的劇集展示了這個家庭輪流扮演標題中的聖誕老人,從一個卧室門出發,通過陽台悄悄回到卧室,這次戴着聖誕帽並帶着禮物。這是馬洛夫的“相互連接空間的迷宮”以巴斯特·基頓風格的笑聲呈現。
房屋下方的空間除了防止洪水和白蟻入侵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用途,包括嚴肅的(車間、牲畜住所、洗衣房、車庫)和不那麼嚴肅的。澳大利亞最傑出的建築師之一唐·沃森(Don Watson)在布里斯班的昆士蘭房子長大,他説:“我不是唯一在房子下面玩泥巴的建築師。我們在房子下面建立了整個城市,有河流、小溪和建築物。那是一個完整的訓練場。”
沃森從未忘記昆士蘭人,他在1970年代中期開始與澳大利亞文化遺產委員會一起研究他們。事實上,沃森是一代受昆士蘭方言啓發的建築師之一。學習他們。
Vokes和Peters的住宅作品也展示了它的影響;將對自然的開放延伸為更正式、策劃的體驗,並強調微妙和隱藏的細節。他們對昆士蘭人的巧妙顛覆包括Wilston花園室,傳統上被邊緣化的廚房與花園的關係是主要特點,以及奧肯花園別墅,那裏通常覆蓋地基柱的木橫杆反而延伸到兩層樓高,成為一個焦點。
Vokes and Peters的Wilston花園房展示了老昆士蘭人如何被體貼地打開,以適應當代生活。攝影師:克里斯托弗·弗雷德裏克·瓊斯儘管負鼠在鐵皮屋頂上尖叫和刮擦,害蟲從地基爬起來,屋檐後面昏暗的內部,地板和薄牆發出吱吱聲,迫使人們小聲細語,彼得斯仍然致力於將昆士蘭人作為一種生活方式。
“我認為這種不適是可愛的,”他説。“我們總是意識到周圍街道上發生的事情。我真的很喜歡能夠佔據這種在郊區和一種城市化形式之間的邊緣空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