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騷擾指控引發了何塞·安德烈斯的世界中央廚房的重組 - 彭博社
Sophie Alexander
蒂姆·基爾科因參加了2018年5月1日舉辦的洛杉磯時報美食節:美食的力量。
攝影師:邁克爾·貝茲金/蓋蒂圖片社他曾是世界上最知名的救災非營利組織之一的最有權勢的人之一。然後,對員工來説,他突然離開了;一個簡短的Slack消息標誌着了一個不體面的離職。
“大家好,這裏分享一下蒂姆·基爾科因今天是WCK的最後一天,”World Central Kitchen首席執行官內特·穆克在2022年6月6日寫信給員工們説。“有關工作事項的問題請聯繫傑森·科利斯。”
基爾科因曾是WCK的緊急救援主任,這是由名廚何塞·安德烈斯共同創立的非營利組織,每年籌集數億美元,並且是奧斯卡得主羅恩·霍華德拍攝的一部紀錄片的主題。作為一名有成就的廚師,基爾科因在2022年上半年大部分時間都與穆克和安德烈斯一起,向戰亂中的烏克蘭運送食物。周圍。
穆克寫給員工的便條中沒有明顯的內容:基爾科因的離職並非自願。根據該非營利組織和向標記他行為的女性進行的採訪,他是在一項涉及多年性騷擾指控的內部調查後被解僱的。這項調查此前並未被報道。
當基爾科因被派往烏克蘭時,幾名員工和志願者已經投訴過,第一次是向穆克,然後是在建立了專門的工作人員後向人力資源部門,投訴基爾科因的行為,指控從不當調情,到談論他的性生活,到逼迫他們吃飯,睡在他的酒店房間裏,甚至發生性關係。彭博新聞通過對10名現任和前任員工、志願者和承包商的採訪,包括5名直接受到騷擾的人,證實了這些指控。
穆克(Mook)早在2018年就看到了這些投訴中的第一起,當時一位志願廚師給他寫了一封信,根據彭博社的文件顯示,他做出了回應。
“我需要遠離騷擾,遠離同事對我造成身體傷害的危險,”這位志願者寫道。她在信中説,基爾科因(Kilcoyne)告訴她他的婚姻問題,並試圖讓她留在他的酒店房間裏。她還説,在她和他一起坐車時,他談論撞樹或開車衝下懸崖。“我回家後做了一個星期的噩夢。”
“你完全正確,這是一個無法接受的情況,”穆克在2018年10月給這位志願者的郵件中回覆道。基爾科因“在我們完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將不會參加任何未來的WCK任務。”
穆克説,收到這封信後,他將基爾科因從現場撤下並送他回家。幾周後,基爾科因出現在WCK的Instagram上,回應了加利福尼亞州的Woolsey大火,並與消防員合影。這是他在接下來的幾年中參與的眾多任務之一。
‘立即終止’
基爾科因離開後的一個月,即2022年7月,穆克辭去了他幫助建立成一個擁有大約100名員工和成千上萬名志願者的強大非營利組織的職務,這些人為災難後的社區烹飪,包括颶風、地震、火山噴發等。
“WCK不容忍任何形式的歧視、騷擾或冒犯行為,”主席兼聯合創始人羅布·懷爾德本週在一封電子郵件聲明中表示。公司進行了一項“對潛在不當行為的調查”,導致“迅速解僱”基爾科因。隨後,懷爾德表示,對WCK內部系統和程序進行了審查,不久之後穆克離職。
穆克在給彭博社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他在2018年收到志願者的來信後解決了有關基爾科因的擔憂。他否認了投訴中描述的行為是性騷擾,並表示他於2019年8月實施了強制性的反性騷擾培訓。
穆克還表示他對WCK如何描述他的離職感到“失望”,稱“WCK董事會和我在CEO角色上存在分歧。”
“我非常重視性騷擾的報告,並努力創造一個安全的工作環境,”穆克説。
內特·穆克在2022年SXSW會議暨節日期間的“改變食品未來”演講中發言,地點為2022年3月18日在奧斯汀會議中心。攝影師:瑞克·科恩/電影魔術/蓋蒂圖片社基爾科因未回覆要求評論的多個電話和短信,刪除了他用於WCK工作的Twitter賬户後,WCK未提供安德烈斯或其他領導人接受採訪的機會。
WCK的動盪是非營利組織世界中快速增長的一個例子,尤其是在混亂環境中運作的災難救援組織,如果不加強對僱員和志願者的保護,就會導致痛苦。
西雅圖大學非營利領導副教授伊麗莎白·戴爾説:“特別是對於大型組織,你需要基礎設施來確保工作場所安全。非營利組織經常在這方面受到擠壓。”
在超級富豪財富爆炸性增長幾十年後,一些億萬富翁正在做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大的慈善承諾,並尋找地方來存放鉅額資金。像所有規模的捐贈者一樣,這些禮物通常被指定給他們有個人聯繫的非營利組織,比如朋友或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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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週刊調查》今年對由演員肖恩·潘控制的非營利組織CORE Response進行的調查引發了對其財務管理和僱員聲稱未能保護他們免受或及時回應所謂性騷擾的擔憂。CORE的雄心得到了Twitter聯合創始人傑克·多西3,000萬美元的捐贈支持。(CORE表示已妥善處理性騷擾指控,並否認其財務管理存在問題的指控。)
沒有人力資源部
回到2018年,WCK還沒有成為引起億萬富翁和政客們關注的非營利組織,從傑夫·貝索斯到喬·拜登,但它已經在這條道路上。
隨着WCK在接下來的四年中帶來了更多資金,Kilcoyne在職位上不斷晉升 — 根據員工的採訪,他據稱騷擾了一些他有權力控制的女性,這些員工都要求匿名發言,因為他們簽署了保密協議或擔心職業報復。他們説,無論一個人是全職員工、承包商還是志願者,Kilcoyne經常在現場負責並決定他們為WCK做什麼以及住在哪裏。
在那段時間裏,WCK沒有全職人力資源團隊,即使其收入增長了超過4000%,從不到1000萬美元增長到約4億美元,員工人數也增加到約100人。工作人員表示,他們被告知要直接向Mook報告諸如性騷擾指控之類的問題,然後向Val Gonzalez報告,後者被聘請負責人力資源和財務。她現在是首席財務官。
Kilcoyne、Mook和Andrés關係密切,使Kilcoyne看起來比普通董事更有權力,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很少有人能同時得到首席執行官和聯合創始人的傾聽。至少有一名聲稱受到騷擾的女性表示,由於這種關係,她沒有報告他的行為。
Mook表示,他與Kilcoyne的關係並不比他與其他高級員工的關係更親密,他們在工作環境之外並不交談。
在週二晚間的一封內部電子郵件中,WCK的新首席執行官Erin Gore,曾負責為非營利組織籌款,向員工更詳細地描述了導致Kilcoyne和Mook離職的原因。
“董事會,包括José,在調查的最後階段首次得知了Tim的不端行為及其隨後的解僱,” Gore寫道。“他們對調查結果深感擔憂和震驚,以及這種行為發生在WCK內部,這導致對現有流程和程序進行了二次審查。這導致我們的前首席執行官於2022年7月離職。”
這是第一次向所有員工正式解釋Kilcoyne和Mook離職的原因,根據一位前員工和一位現任員工。
“我不知情也沒有參與調查過程,直到最近才瞭解更多關於Tim和Nate離職的細節,”戈爾説。“在瞭解這些細節之前,我就致力於改善我們的文化,現在我更堅定地決心領導WCK進入一個新階段,在這個階段我們必須對我們的員工、承包商和志願者更好地關心和照顧。”
快速增長
直到相對最近,WCK是一個小型運作。安德烈斯,一個在20世紀90年代初移居美國的西班牙移民,2010年在華盛頓特區的一家西班牙小吃餐廳打響名聲後創辦了WCK,最終成為那家餐廳和其他幾家餐廳的合夥人,出版了一本西班牙菜譜並主持了自己的烹飪節目。
幾年來,税務文件顯示WCK每年的支持不到100萬美元。然而,2017年,颶風瑪麗亞重創了波多黎各後,安德烈斯出現幫助並比以往更積極地籌款後,志願者和捐助者的興趣激增。僅在波多黎各,約2萬名志願者提供了360萬份WCK的餐食,而該非營利組織的收入從大約63.6萬美元增加到了21.6百萬美元。
何塞·安德烈斯在2017年10月19日,颶風瑪麗亞襲擊波多黎各後,攪拌着一口西班牙海鮮飯鍋。攝影師:埃裏克·羅哈斯/紐約時報/Redux圖片穆克,一位企業家、紀錄片製作人,也是安德烈斯的朋友,就在這位著名廚師身邊,幫助管理波多黎各的救援行動。
“儘管那時我們沒有經驗來運作災難救援行動,但這也很簡單,”穆克在《我們餵養人們》中説,這部霍華德紀錄片中,穆克被列為執行製片人。
到2018年初,安德烈斯讓穆克負責整個非營利組織。基爾科因在同一時間加入,2017年底,當時加利福尼亞文圖拉縣遭受野火襲擊,他在那裏擁有一家三明治餐廳。
被指控騷擾
在2017年的火災後,基爾科因幫助應對危地馬拉的火山噴發,北卡羅來納的颶風,為華盛頓特區的聯邦僱員提供食物,在政府關門期間,並後來為巴哈馬的颶風和波多黎各的地震提供食物。
據2018年的一封信和四名直接描述其對她們行為的女性的採訪,基爾科因在這些地方中,據稱騷擾了為他工作的女性。
一名現任員工説,基爾科因多年來對她進行騷擾和調情。她説當她告訴他停止時,基爾科因完全停止和她交談。一名曾在WCK工作了一年多的承包商説,基爾科因在見面幾分鐘後就向她講述他的性生活,一再向她施壓與他共進餐,並在深夜給她發短信。另一名前員工説,基爾科因被告知要與她協調在地震後與WCK合作的計劃,堅持説他們有浪漫關係,甚至在見面之前。她説到達時感覺自己完全受基爾科因控制,產生了恐慌發作。
在多個場合,Kilcoyne告訴女性他無法為她們安排單獨的酒店房間,她們必須和他住在一起,根據志願者2018年的信件以及兩名遇到這種情況的女性説法。另外兩名前僱員表示,他們從多名女性那裏聽説過這種行為。
至少有一次,一名女性告訴彭博社,Kilcoyne逼迫她與他發生性關係,她説後來向人力資源部門報告了這一情況。當彭博社詢問時,WCK沒有直接對這一指控發表評論。
“我們始終致力於員工和志願者的福祉,以及我們正在救助的人們,無論條件有多具有挑戰性,”主席兼聯合創始人Wilder在他的郵件聲明中説。
員工沮喪
五名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他們感到沮喪的是,在2021年他們和其他人向人力資源部門報告了Kilcoyne的行為後,幾個月來沒有跡象表明他受到紀律處分。在社交媒體上,Andrés擁有數百萬粉絲,他經常發佈Kilcoyne的照片並分享視頻,稱他為“一個朋友”和“真正的美國英雄”。
該非營利組織在2020年底僱傭了第一位專職人力資源員工。當時,該組織約有50名員工,成千上萬名志願者和2.7億美元的年收入。(彭博新聞母公司彭博LP的大多數股權所有者邁克爾·彭博也通過他的慈善機構彭博慈善基金會向WCK捐款。)
即使在Mook關於Kilcoyne離職的消息之後,三名前員工和現任員工表示,除了直接向人力資源部門舉報他的人之外,幾乎沒有人解釋他為什麼被解僱。在Kilcoyne的最後一天大約一週後,當時的WCK人力資源副總裁Clarissa Balatan給一些向她發聲的人發送了一封電子郵件。
根據彭博社分享的兩份電子郵件副本,她寫道:“採訪已經結束,我們的調查現在已經完成。我可以告訴你,已經採取了適當的行動,以確保這種行為不會再次發生。”
4億美元
接下來的一個月,至少有兩名舉報Kilcoyne的人收到了另一封電子郵件,發件人是一名律師,她聲稱自己是WCK在調查非營利組織的“性騷擾舉報流程/結構”方面的外部律師。Mook隨後不久離開了。
董事會更換了Mook,由代理“聯合執行領導人”Erich Broksas,首席運營官,和Gore擔任。三月份,Gore被任命為唯一的首席執行官,Broksas繼續擔任首席運營官。
在週二給員工的電子郵件中,Gore表示在Mook離職後重新定義了首席執行官的角色。
“我的任務是建立一種支持和透明的文化——一個讓所有員工、承包商和志願者在活動期間和在家中都感到安全提出關注的文化,”她寫道。
告訴彭博社自己曾受到Kilcoyne騷擾的大多數女性已不再與WCK合作。
在他辭職後,Mook在接受《華盛頓郵報》採訪時表示,他預計WCK在2022年至少會籌集到4億美元,遠高於2021年的約1.23億美元,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烏克蘭戰爭。
在WCK宣佈Mook離職約一週後,Andrés發推文一張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照片,並讚揚他的工作。“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接下來會做什麼,”他寫道。“謝謝,朋友!”
提示:彭博新聞正在調查非營利領域和名人慈善機構的隱藏成本。請將您的故事發送至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