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伊坎的淨資產減少了150億美元，但他已準備好反擊 - 彭博社

卡爾·伊坎一生都在追捕美國企業的首席執行官。現在，他成為了Hindenburg Research最新的億萬富翁目標。

圖片插圖：斯蒂芬·戴維森；蓋蒂圖片社（2）

卡爾·伊坎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他説，他不在乎有些高手在説他的壞話。

他不在乎，傳奇人物卡爾·伊坎，華爾街的億萬富翁獨行俠，剛剛被卡爾·伊坎化。有人正在對他做他長久以來對許多人做過的事情：公開指責他管理公司不善，讓股東失望。

伊坎，真實生活中貪婪即好的戈登·蓋柯在華爾街中的一個原型，這個星期天下午在他邁阿密附近的海濱豪宅裏接受採訪。

“這是一場艱難的遊戲 —— 一場非常艱難的遊戲，”伊坎説。而伊坎，在87歲高齡時，似乎仍然樂此不疲。

伊坎會承認一個觀點：他沒有預料到這一點。

做空機構Hindenburg Research，由38歲的內特·安德森經營，將矛頭對準了上市公司伊坎企業有限合夥公司。它指責伊坎犯下了昂貴的錯誤，甚至是明顯的瀆職。更糟糕的是，它指責他犯下了對伊坎來説是一種基本的企業罪過：業績糟糕。

自蘇珊·戈登，伊坎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的執行助理和門户守衞，三週前打來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以來，已經過去了將近三週。Hindenburg已經提出了一個案例，稱股票相對於其基礎持有的價值被高估，公司的高股息 —— 對投資者來説是一個巨大吸引力 —— 是不可持續的。

安德森的報告已經在伊坎的淨資產中造成了一個11位數的損失。而伊坎，一生都在進行吵鬧的董事會鬥爭，大多數時候都對令人不安的問題置之不理。他的公司在一份聲明中稱Hindenburg的報告是“自私的”。

伊坎在南佛羅里達。來源：HBO提供### 最新目標

除此之外，伊坎不想公開談論這件事。在5月21日接受彭博新聞90分鐘的採訪中，他拒絕直接回答Hindenburg及其報告。是的，這是一個頭疼的問題，他説。但伊坎堅稱他有其他事情要考慮。其中之一是：他最新的目標，基因測序公司 Illumina Inc. 他説，這仍在繼續進行，他的代理人之爭將在週四的年度股東大會上達到高潮。

“你在追逐一些非常有權勢的人，你攪動了一些大人物的心思，”伊坎説。“如果你為此困擾，你就不應該從事這個行業。”

伊坎反擊做空機構Hindenburg

他承認至少犯了一個代價高昂的錯誤：近年來，他因錯誤地打賭金融市場會崩潰而損失了90億美元。

伊坎，已經聯繫上他的總法律顧問，説他犯了錯誤，試圖預測市場走勢。他説他吸取了教訓，重新開始改革他投資的公司。

“我偏離了我真正擅長的事情，”Icahn説。“是的，我本來可以更富有。”

如今，Icahn大多數時間都躲在位於邁阿密市中心東北部的時尚私人島嶼印第安克里克的豪宅裏。當地人稱這個島嶼為“億萬富翁掩體”。賈裏德·庫什納和伊萬卡·特朗普是鄰居。對沖基金經理埃迪·蘭伯特也是。保安人員通過船隻巡邏該地區。上週，一名保安——大約有20名人員看守着大約30座豪宅——迅速將一名記者拒之於小橋。

Icahn説他仍在打網球，仍在調製馬丁尼雞尾酒，仍在看一兩部電影放鬆自己。有時，他聽起來幾乎是在懷舊，談論他的舊事蹟。而有時，他聽起來像是在期待未來的新戰鬥。就在前幾天晚上，他和兒子佈雷特，在品嚐多佛爾比目魚時，正在討論人工智能的可能性。

“人們來問我，‘你感覺怎麼樣？’也許聽起來有點奇怪，但這並沒有對我產生太大影響。這是我的天性，”Icahn説。

‘不安分的億萬富翁’

對於華爾街的所有人來説，這是一個奇怪的黃昏時刻。Icahn在TWA、RJR納比斯科、漫威、德士古、Blockbuster等公司的操作已經從歷史傳奇到近乎神話。曾經，他被貼上了企業掠奪者的標籤。如今，他和他的同類更傾向於一個聽起來更温和的術語：激進投資者。就在去年，一部HBO紀錄片，Icahn: The Restless Billionaire，讚美了這位在巔峯時期是美國企業首席執行官中最受恐懼的人物之一的人生和時代。

認識伊坎的人説，這次逆轉一定很刺痛。

“他從未像這樣受辱過，”伊坎的傳記作者、諮詢公司MSCO的創始人馬克·史蒂文斯説。

伊坎一直喜歡挑戰企業建制。“這就像打破他們的高爾夫球杆，往他們的馬丁尼酒裏倒醋，”史蒂文斯説，“而漢登堡就是這樣對待他的。”

對於伊坎的敵人們——他結下了不少仇家——漢登堡的爆炸新聞似乎是期待已久的報應。

“這份簡短報告有一種因果報應的質感，強化了生死輪迴的概念，”當這份報告發布時，對沖基金億萬富翁比爾·阿克曼在推特上發文。57歲的阿克曼十年前與伊坎就康寶萊公司展開激烈交鋒，最終損失了一大筆財富。（伊坎和阿克曼都拒絕討論他們之間的紛爭。）

漢登堡拒絕對其報告發表評論。但目前為止，他們認為伊坎的反應是成功的。伊坎企業的股價從5月1日至週一下跌了43%。週二下跌了多達4.6%，至27.38美元，有望收於近14年來的最低水平。

伊坎在1992年宣佈TWA破產。攝影師：威廉·E·索羅/紐約時報/Redux### 失落的十年

很難否認伊坎近來表現平平。對於伊坎企業的股票來説，這已經是一個失落的十年。過去10年，股價下跌了60%以上，而標普500指數上漲了約153%。股息彌補了部分差距：伊坎企業為股東提供了約6%的總回報。但標普的回報大約為206%。

伊坎表示，自從漢登堡發起攻擊以來，他收到了股東們的“大量”支持。他説：“很多郵件都説去吧，去打他們。”

這家上市公司在各種行業擁有股份，涵蓋能源、食品、房地產等領域，還有伊坎的不那麼秘密的武器：他用來發起激進活動的私人投資基金。

這些基金會投資公司，以便伊坎可以推動變革，無論是新管理層、戰略重新思考、裁員——無論採取何種方式來推高股價，為卡爾·伊坎賺錢。但也正是這些基金讓他在做空方面蒙受了數十億美元的損失。

伊坎、他的公司以及兒子佈雷特，後者也是基金的投資組合經理，是這些私人車輛的唯一投資者。

問題在於，這些私人基金，作為伊坎作為激進分子的力量來源，多年來表現不佳。根據彭博計算，十年前投資一美元，現在可能只值不到五十美分。

‘我的軍隊’

這些日益減少的基金意味着伊坎正在失去恐嚇首席執行官所需的火力。因此，他加大了投入，自2013年初以來投入了36億美元。

“他曾經告訴我：‘我的錢就是我的軍隊，我需要我的軍隊在我身邊，’”史蒂文斯説。

伊坎企業在二月份披露，伊坎已經質押了價值約98億美元的股票作為保證金貸款。這些股票今天價值56億美元。

他此後增加了2100萬股的質押股票。如果股價繼續下跌，伊坎可能不得不償還貸款，否則就面臨股票被清算的風險。追加保證金會給股價帶來更大壓力。

在過去的監管文件中，Icahn Enterprises表示他有足夠的其他資產可以用來償還貸款，避免保證金調用。在其五月的申報中，這種看似機械的措辭明顯地不見了。

一個問題是，為什麼Icahn會對他的股票借這麼多錢。在Hindenburg出現之前，卡爾·伊坎的身價約為250億美元，根據彭博億萬富翁指數。如今，他身價100億美元。Hindenburg推測這些貸款覆蓋了他對私人基金的投資。

伊坎拒絕討論他的財富、私人基金或保證金貸款。

Hindenburg並非伊坎唯一的問題。Icahn Enterprises 在5月10日披露，紐約南區的聯邦檢察官正在 調查 Hindenburg的指控。這是在伊坎在20世紀80年代風靡全球時，曾經追捕華爾街的同一辦公室。南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按照慣例拒絕就一項公開調查發表評論。

做空機構Hindenburg Research，由38歲的內特·安德森經營，將目光投向了上市公司伊坎企業有限合夥企業。攝影師：邦妮·喬·芒特/華盛頓郵報/蓋蒂圖片社### 措手不及

傳記作者史蒂文斯懷疑，迄今為止的財務打擊對伊坎來説與他所遭受的個人打擊相比微不足道。

“他們出其不意，他賠錢了，有人比他聰明，”史蒂文斯説。“這是卡爾·伊坎可能遇到的三件最糟糕的事情。”

從伊坎的島嶼豪宅向上邁向比斯坎灣，在陽光明媚的艾爾斯海灘，伊坎企業總部很安靜。伊坎偶爾會來（他試過乘船出行，但那變得很麻煩）。大部分時間他在印第安克里克工作。建築經理説，其他員工一如往常地來來去去。伊坎企業已指示建築工作人員只允許經過審批的訪客進入其頂層辦公室。

卡爾·伊坎擁有伊坎企業約84%的股份。這使得做空其股票變得困難且昂貴。根據跟蹤做空交易的金融數據公司S3 Partners的數據，僅剩約10萬股可供借出。

伊坎已經在籌劃自己的防守。伊坎企業表示將在公開市場上回購高達5億美元的股份。但可能為時已晚來打擊漢登堡。激進的做空者往往在成功的戰役後迅速平倉大部分頭寸。

傳記作者史蒂文斯表示，沒有人應該輕視伊坎。“我們大多數人都會考慮一兩步棋的走法，”他説。“卡爾總是考慮九到十一步棋的走法。”

‘戰士基因’

卡爾·伊坎不是一個安靜的人。他從來都不是。

如今，他的一生——從皇后區的謙卑起源到華爾街的高峯，贏得的戰鬥以及有時的失敗——正被新一代資本家以及資本主義的批評者所關注。

伊坎曾開玩笑地説，他母親曾説他繼承了“戰士基因”。在HBO紀錄片中，攝像機從一個名為“我想打臉的人”筆記本橫移至一個繡有華爾街智慧之言的枕頭：“幸福就是積極的現金流。”

在一個場景中， gravel-voiced 和有鬍鬚的卡爾·伊坎（Carl Icahn）看着攝像頭説：“我不喜歡發動戰爭，但如果有人想要和我開戰，我內心會有一種喜歡的感覺 — 因為我真的很期待與他們對抗。”

即使現在已經87歲，伊坎依然是伊坎。週日，他從印第安克里克（Indian Creek）説這場鬥爭還沒有結束。

但沒有人能夠倒流時光。在某個時刻，他思考自己的年齡並説：“我真的不介意變老。我依然熱愛做這件事。”

“這讓我想起了《Gigi》中的一句台詞，”他補充道，指的是1958年的音樂片。

青春之泉如同油漆般乏味，

長壽者麥士拉是我的庇護聖人。